在那一瞬间,很多东西都回来了,那些一度困扰直到现在都仍旧让葛瑞丝耿耿于怀,念念不忘的记忆。麦考夫在祖屋的花园里教她辨认丁香花,并告诉她丁香的拉丁文名;麦考夫带着她和夏洛克,在糖果店里,教她和夏洛克演绎路上的行人;
在医院里时,等其他人离开后,麦考夫回到病房里站在病床前握住她的手,渐渐失去温度的手,然后被称作‘冰人’的麦考夫万般痛苦的垂下了头,汹涌而出的眼泪模糊了视线,他跌靠在墙上,却不流泪了,他的泪水似乎就只有刚刚流出的那些,再也流不出来了。他失去了他最亲爱的妹妹,告诫自己生命终有劲头,人心早已破碎,多说无益,他在这之前就是这么告诉夏洛克的……
葛瑞丝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在死后看到那一幕,她如父般的兄长流出来的眼泪像是灼伤了她的灵魂,而现在更是让她的头脑发热,身体早于理智,让她不管不顾的从下午茶餐厅里奔出来,也顾不得分析其他可行性方案,或者分析她目睹到的路人也不过是像本尼迪克特那般,只是长得像麦考夫,她就选择了最原始的方案,一路朝对方追了过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追上他。
任何挡在她面前的,都是阻碍。
葛瑞丝清楚的感觉到她撞到了人,和对方相撞的右侧疼痛感传递到大脑皮层,葛瑞丝理智开始逐渐回笼,但却没有停留的继续往前追。
等到下一个路口里,葛瑞丝没有在视野里看到她追逐的目标。她茫然四顾了下,现实迫使她彻底冷静下来。这附近的包括交通灯,路况状况,建筑物在内的街道地图,谢天谢地的终于浮现在她的脑海里,没有花费两秒,她就演绎出了她的目标人物的去向。
葛瑞丝就要横穿交通信号灯还是绿色的十字路口时,手腕就被人用力攥住了,另外还伴随着对方有那么些气急败坏的语句:“女士,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刚才的行为非常危险。”因为就在葛瑞丝手腕被攥住的下一刻,一辆车疾行而过,街道上的喧闹在这一刻,也清晰的伴随着抓住她手腕男人的声音,传到她的脑海里。
同时响起来的还有她二哥带着浓浓嫌弃的声音,‘葛瑞丝,动动你的小脑袋瓜,仔细思考,他到底是不是那死胖子?答案已经在你嘴边了,不是吗?别再犯傻了!’
‘我不想知道。’
‘我想做个傻瓜。’
‘我是如此的思念你们。’
眼泪就那么冲破了眼睛里常年带有的寒冰,汹涌而出。
这是汤姆·希德勒斯顿第一次见到葛瑞丝·格林,他们迎面撞在一起,他捡起她掉的玫瑰胸针追上她,把她从车水马龙的十字路口拉回到人行道,目睹了她的眼睛从星辰般闪亮变成枯原般荒芜,再到流出晶莹的眼泪来……这样的发展让汤姆觉得荒谬的同时,又有着难以言说的梦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