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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锦的戏份很好拍,如果演对手戏的演员不作妖,宋锦基本上是一条过,这样就节省了很多时间,今天的拍摄任务整个提前了两个小时,能早点回去休息,全剧组的工作人员都欢欣鼓舞的,相对而来,对宋锦的好感也就更多。
脱下繁重的戏服,宋锦裹着大衣连头发都未拆,便往影视城附近的一家宾馆走去。
宾馆是一栋三层高的筒子楼,看起来很是简陋,霓虹灯牌在黑暗中闪闪发光,颇有一股廉价的味道。
这已经是整个影视城最好的宾馆,而宋锦的房间是整个宾馆最好的房间。
干净的单人床,昏黄的灯芒,老式的吊扇,以及窗外时不时传来的不远处工地上的作业声,都散发着一种简朴的真实感。
繁重的拍摄任务,是真的很累,宋锦连澡都没来得及洗,就躺在大床上睡着了。
再一次噩梦来袭,她下意识抗拒,猛然喘着粗气惊醒。
在梦中她已经有了自己的意识,想要控制她谈何容易。
她对睡觉已经有了阴影,即使再累她依旧保持着高度警惕,为防一个不小心就被拉入了梦中。
是愧疚还是恐惧?
总之,现在她根本不想见到他。
再也睡不着,宋锦起身披上大衣,现在是凌晨十二点,万澜俱寂。
宋锦拉开房间门走了出去,站在走廊的栏杆前望着远方的星星灯火发呆。
忽然,远方似是有一个黑点向这个方向在快速移动。
宋锦眼睛很尖,看得出来那是一个人。
这么晚了,是什么人呢?
在他身后不远处,隐隐尾随着几人,即使隔得远宋锦也能感受到对方身上强烈的杀气。
宋锦下意识就要转身回房间,别人的生死,与她何干?
然而下一刻,她忽然顿在原地,目光落在那踟躇独行的黑影身上,一闪而逝的皎白月光下,将那人的面容映照的有一瞬间的明晰,快如闪电,却足够宋锦大脑反应过来。
怎么是他?
就在宋锦犹豫的瞬间,那人已经跑到筒子楼前的空地上,身后杀手紧随而至,宋锦看到那朝准他的后背举起的匕首上锋利的刀芒……
宋锦顺手捏起一枚石子扔出去,“叮”一声轻响,在寂静的黑夜里却是如此的振聋发聩。
匕首受石子的撞击跌落在地上,为首的女子目光豁然射向宋锦的方向,夜太黑,乌云遮了月光,她并没看清女子的容貌,只觉得无形中好似被什么东西给盯上了一般,后背汗毛倒竖。
仅是一晃神的功夫,原地哪里还有那人的身影,茱萸气的狠狠跺脚,指着眼前的筒子楼,厉声命令道:“给我搜,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搜出来。”
“是。”身后黑衣人分散开来。
萧翎玉只觉得眼前黑影一闪,整个人好像悬空了一般,紧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醒来,他被灯光刺得下意识闭上双眼。
死了吗?
可是除了脚脖子上的扭痛,他全身感受不到丝毫痛苦,难道地狱就是这样的?
眼泪扑簌扑簌就掉了下来,他才十四岁,还没过几天好日子就死了,老天对他实在太不公平了……
“哭什么哭?”一道冷冷的女声忽然响起,吓了他一跳,忽然又觉得不对劲,这个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呢?
顺着声源望去,便看到窗前立着的一道身影,披着长及脚踝的大衣,却梳着繁复的古代女子发式,很怪异的装扮,可在看到女子的侧颜后,他整个人蓦然震了一下,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
女子扭过头来,眸光潋滟若春水,却泛着犹似冬霜的冷芒,让他的满腹激动霎时似被一盆冷水浇下。
“是你救了我。”
“不然呢?”宋锦冷冷勾唇。
萧翎玉嘴唇蠕动了一下,落寞的垂下脑袋:“你已经救了我两次,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打住,我对姐弟恋不感兴趣,而且……。”宋锦补充了一句:“我已经有未婚夫了。”
戏文里不是很常见吗?救命之恩自当以身相许,宋锦恶寒,她可没那种恶趣味,她救萧翎玉第一次是无奈而为,第二次则是顺手罢了。
萧翎玉嘴角抽动了一下:“你想哪儿去了,以身相许也要看我愿不愿意。”
宋锦懒得跟他贫嘴,挑起窗帘看了一眼窗外,“追杀你的是什么人?”
萧翎玉一头雾水:“我不知道,但不排除是我爸爸的政敌。”
宋锦瞬间了悟,也只有这个可能才能解释的通。
不过依照那位的地位,能被逼到这个份儿上,看来也是凶多吉少了。
近期京都的戒严看来于此脱不了干系,包括最近的爆炸案,宋锦扭头看了眼萧翎玉,目光有些复杂。
她大概已经猜到追杀他的人是谁了。
不由得苦笑,是巧合还是孽缘?
该把他交出去吗?宋锦在内心犹豫。
救他不过顺手而为,不救,她也没错,相比来说,她应该为洛秀考虑,但望着少年清澈而又依赖的目光,她竟会觉得自己的想法可耻。
这明显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她又何必赶尽杀绝。
宋锦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软了,但是这一刻,她确实想要保护这个孩子。
“姐姐,我能信任你吗?”许是感受到宋锦眼底的种种情绪,萧翎玉下意识感到不安,眸光怯怯而又期待的看向宋锦。
在那样的目光下,一刻冰冷的心渐渐软化,宋锦想,她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