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冯家门口外面站着的那群人,个个鼓着腮帮子,凶神恶煞。
她缩了缩脑袋,有些幸灾乐祸的笑道:“看那冯辉伦今儿又怎样玩!”
刘氏正坐在窗前低头刺绣,淡淡的道:“二妹,可不许这样笑人家…笑应该更光明一点,大声一点才对。”
招弟愣了愣。
得弟看着招弟的那呆样,笑笑,“二妹,咋啦?”
招弟“啧啧”的直摇头,想不出她娘还是这么一个腹黑的主儿。
她转身专门端了一条板凳,放在门口,看着对面的场景。
只看见一老妪,皱纹满脸,声音带着哭腔道:“村长,你可不能这样不管我们的死活,我们可全靠着那一亩三分地生活,要是地里没了收成,你还让我们怎么活?”
却说张幺娘,皱了皱眉头,道:“你与他说这些做什么?反正我们就把话撂在这里,要是因为没水少了收成,我们就去他家的地里收割。”
冯辉伦听到这话,出门轻声笑道:“张幺娘,你这话怕就有些乱说了吧!那天不下雨,田里自然没有水,我能有什么办法?”
张幺娘眉峰微挑,“哼!你也不用给我打马虎眼,今儿这里这么多人,你的话要是在理,我们是没什么说的,可要是你满口胡言,那就有我们说的了。”
声音顿时变得尖利起来,“我们田里没水是因为天没下雨?我怕是你是糊涂了,我们流浪坝用的水,可是山沟里流出来的,几十年都没段流过,什么时候缺少水了?”
声音带着不屑,轻蔑道:“说出去也笑人,你一个村长,竟连那么一点钱都要拿,你拿了倒是没什么,可你别忘了,那钱是全村人拿出来给看水的人的,而不是给你的…你要是拿了,就给我看好水。”
冯辉伦被这一席话说得是鬼火冒,可他却不敢发火,因为他看见眼前的那群人此刻正一双双愤怒的眼睛瞪着自个儿…
他忍不住的退了一步,气势弱了一点,“张幺娘,你可别乱说话,什么叫我把公中的钱拿了?”
张幺娘冷声一笑,“我说的对不对,不是你来评断的,而是应该村民们来评断的。”随即她大声问了一下身旁的人,得到的全是附和之声。
“你们…”冯辉伦气得不轻。
张幺娘明显是能说会道的,“我们?你还是先看看自个儿吧!免得什么时候被联名上书罢了村官都还不知道。”
冯辉伦一听这话,瞳孔忍不住缩了缩,他不可置信的看着众人,“你以为凭着你们几个就能把我的村长给罢了?真是笑话。”
张幺娘笑道:“你还真是后知后觉啊!难道你都不知道自个儿在村里的为人?要是不知,问问你自个儿的媳妇许氏吧!我相信她听见的闲话可不在少数。”
哪里还用问,冯辉伦自个儿就知道村中很多人看他不顺眼,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想趁着还当着村长之际多捞一些钱…他可不在乎村民恨不恨的问题,他在乎的最关键还是钱。有钱了,别人恨,他不照样吃香的喝辣的。
可惜的是现在他还没有捞够,就这样下课了,却是不划算的。脑中想法刚刚闪过,他的脸色就立刻变了,笑着道:“张幺娘,你刚才的话可真的是错了哦!我之所以扣下这笔钱,还不是想为大伙儿能省的都省省?可惜今年天公不作美,又遇到了旱情…既然这样,这笔钱就重新拿出来请人看水吧!”
“只是不知道谁来看这个水?”冯辉伦笑着扫视了大伙儿一下,众人都忍不住退了一步,看得出来,谁都不想接这个烫人的馍馍。
“看来,大家都不愿意啊!”冯辉伦嘴角挂着浅浅的笑,那样的诡异。
张幺娘眼睛一转,笑道:“既然村长你想要这笔钱,不如就你来看水吧!”没等冯辉伦回答,又道:“大伙儿说说,村长是不是个最负责的那个人?”
异口同声的回答,“是。”
冯辉伦脸色尴尬至极,因为这真的是个烫手的馍馍。
谁都知道,往年里这笔钱要等水稻收割过后才拿出来,因为这样,收场到底有没有因为水源的缺少而减产…今儿的这情况,就算此刻把水田全部灌溉满,但他相信,收成仍旧会比去年的少…
冯辉伦见情况这样,只有硬着头皮应了下来。
张幺娘却又道:“村长即使负责的,办事能力也强,自不会让我们的收成减少半点。”又是异口同声的回答,听得冯辉伦都有些心虚了。
…
看着对面逐渐平息下来的事态,招弟掩嘴忍不住大笑了起来,此时,流浪坝的那群人已经离去,就只剩下冯辉伦还站在原地,当他听见这阵笑声时,双目就恶狠狠地瞪着招弟,招弟却装作没有看见,自顾自的笑着,好不开心。
招弟看着全程一路吃瘪的冯辉伦,心里说不出的畅快,就冯辉伦这人,还真是人人得而诛之…只是可惜的是他们手里没有那个杀伐大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