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星空,和风,只能做成标本才能拥有。”
“星空和风?”
李文森心不在焉地说:
“这两样怎么做成标本?”
“想做就能做。”
陈世安笑了:
“什么时候,你去我家,就能知道了。”
“……”
李文森没有回答。
她忽然把手从陈世安怀里抽出来,贴在地上。
陈世安捂住她的手,防止她冻伤:“你觉得你的手不够新鲜,要再冻一冻吗?”
“不是。”
她甩开他的手,整个身子都钻出他的怀抱,趴在地上,再次把手贴在刺骨的地下,随即又贴在墙面上:
“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
陈世安把她拖回来,重新搂住,企图用自己的体温把她暖回来:
“我什么都没有感觉到,我只感觉到你的脑子要被冻坏了,壁虎小姐。”
可她感觉到了。
那是……极其微小的震动。
在物理爆破实验里,气体膨胀到无法膨胀的地步,这个时候,如果把手贴在爆破罐上,也能感觉到类似的震动。
细微,难辨,模糊不清。
那是爆破罐在巨大的气压下,连自身结构都无法支撑时,发出的哀鸣。
……
同一时刻。
乔伊开着沈城的车,正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飙在空旷的马路上。
没有人会怀疑,如果此刻,在这辆商务车两侧安上翅膀,它就能起飞了。
半山柏道方圆千米之内,唯一一栋建筑已经露出了它的全貌。
漆黑,冷峻,森严。
以及,与周围荒凉的景色,毫不相符的华丽。
李文森是脑子里进了多少黄油,才会跑来这种地方看电影?
又或者说……
她是有多相信,那个叫曹云山的男人?
……
车子飞快地掠过周围的景色。
路灯、树木、指示牌,就像快进无数倍的电影一样额,流转过他的车窗。
她的手机仍是没有信号。
她……还在地下。
然而,就在他短短一个小时里,第一百零一次低头搜索她的信号时。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忽然在他耳边炸响。
他抬起头,漂亮的灰绿色眸子,倏地睁大。
就像是,看见了自己此生最恐惧的景象——
那栋楼。
那栋,还装着他的李文森的黑色大楼。
正在他眼前,轰然倒塌。
……
世界上什么都有灰烬,除了水。
如果水有灰烬,会是什么?
……
李文森被陈世安紧紧地护在怀里,冰库的顶端,长年累月的冰块在巨大的震动下,一块接一块地剥落下来,冰雹一样砸在他们头上。
混乱中,李文森伸出手,捂住陈世安的耳朵。
这种程度爆炸声,会把人的鼓膜震裂。
她的头被陈世安护着,耳朵藏在他的手臂里,挡去了很多冲击。
而他,几乎像是一个□□的蛋糕,正暴露在巨大的次声波,和尖锐的冰块下。
……不知是生是死。
时间在混乱中变得模糊,或许过了几分钟,或许过了几个小时,爆炸终于停了下来。
她在陈世安怀里睁开眼:
“停了?”
陈世安仍紧紧抱着她,没有一点放手的意思:
“大概。”
“还有没有下一波?”
“都说不是我干的了,小小姐。”
陈世安把她抱得更紧了一些:
“我怎么会知道?”
“……”
李文森挣扎了一下:
“你能不能先放手?”
他这才松开手。
他看上去状况还好,黑色的头发里都是碎冰,脸上只是被冰划出了两道细小的血痕,不擦药也不会留疤。
反倒是被他死死护在怀里的李文森看上去比较惨。
虽然她脸上没有伤痕,但她伸出来护住陈世安的左手,被尖锐的冰锋划出一道极长极深的伤口,从手腕一直划到小指的戒指,差点把她的小指头切下来。
血刚一流出来,就在她手背上结成了冰,看上去非常可怖。
但奇迹一般的,她小指上的戒指替她挡住了这样锋利的冰块,自身却连一点划痕都没有。
明明,只是一块简陋的玻璃。
……
李文森看都没去看手上的疤,第一个爬起来,趴在地上,慢慢挪到门边,检查冰库的门有没有被爆炸震开。
她穿的是呢子长裙,腿部只穿一条不厚的裤袜,现在肌肉全部僵硬,就像死亡过久地尸体一样,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