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易举地往皇宫的方向来了。
眼下已是无路可退,只好放手一搏了,赵王遂决定先传令下去让弓箭手都在各个宫门附近埋伏好,同时尽快揪住郑媱母女,就是死也得往他心窝捅上一刀,拉他几个陪葬的。
此时又有人来报:“不好了,王爷,他们现在已经入了正清门了,一入门就对着城楼上咱们安排的弓箭手动之以情地喊话,说得人心动摇了,没有人放箭,王爷……”赵王心一慌,不待他说完,提步就往正清门的方向赶去。
郑媱紧闭了各处门窗,皇后将刚出生的儿子紧紧抱在怀中给他哺乳,不再去看乳母的尸体,目光掠向女官之前抱进来放在一边的襁褓,随即又落到郑媱脸上:“你想帮着姐姐偷龙转凤是么?媱媱,不必那样冒险了,姐姐原本就是没有将这个孩子生下来的打算的”皇后紧紧攥着怀中襁褓的手越来越紧,她的身体也跟着颤抖,嘴唇乌青,牙齿都开始合不拢地哆嗦:“他是个孽障,本就不该生下来的……”两颗豆大的水珠直接掉落,打在那孩子的脸上,他的小嘴儿只顾着贪婪地吮吸,没有丝毫的反应。皇后一咬牙,又道:“便是今日跟着我一起去了也是应该的……”
“姐姐切莫说这些话!”郑媱情急地搂住她,“有我在,谁也动不了姐姐!”是了,自己的骨肉哪有不疼的,女官说的对,姐姐是不想她为难,不想给她添麻烦,哪怕是可能会有的麻烦。
流了两滴泪,皇后的眼睛就干了,她将下颚搁在郑媱肩头,轻轻地跟她讲话:“媱媱,我刚刚昏迷的时候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你猜我梦见什么了?”
“梦见什么了?”
“我梦见咱们小时候了,一起荡秋千、斗草、簸钱……有一天,突然来了个云游的怪人,他指着咱们说郑家要出皇后,父亲知道此事后很诧异,一开始并不信笑说他胡诌……现在想来,他确实没有胡诌,要不了多久,你也会成为皇后了……可是,你还记得他的原话是什么吗?”
郑媱并不信这些东西,从来也没有将那人的话放在心上,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只是皇后还记得一清二楚,她说:“那人的原话是:百年之内,郑家要出三位皇后,并有‘娥皇女英’。姐姐现在在想:谁是第三位皇后?第三位皇后莫不就是媛媛?媛媛又会是谁的皇后?百年之内,这天下应该是太平的了,不会再有第二个公孙灏了。媛媛又会是谁的皇后?娥皇女英?你身为姐姐,以后要好好照顾媛媛。如果是天意,什么也改变不了,不要有任何怨恨……”
郑媱脑中如惊雷滚过:“姐姐信么?我是不信的,姐姐放心,一会儿姐姐和女官抱着孩子从密道中走,后面的事就交给我,姐姐放心,我会照顾好媛媛的,会给她找个好归宿,不会让她受半分委屈的。”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要照顾好媛媛,我就不走了,”皇后低头看了一眼,“他也不走了……”
“什么意思……”郑媱浑身一下子瘫软,扶住她的肩问,“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姐姐不走也可以,留在这里我也可以保护姐姐。只是孩子……让女官把孩子送走吧……”女官?女官出去了怎么还不回来?眼见着那一炷香快烧完了,郑媱有些急了。
皇后的目光柔和:“你可知道送走他的后果?赔上许多不值得,别呆在这里了,快回去陪着你的女儿……”说罢来推她,郑媱却将她搂得更紧,怕一离开她她就要自己寻短见,哭得稀里哗啦:“我什么都不管了,我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守着姐姐,我要姐姐好好的……”
她真的是什么都不管了,一双女儿都忘了,她们此刻正在春溪怀里害怕得哭泣。听见外面的兵械乱挥乱砍的声音,望着一道道溅上窗纸的血迹,春溪躲在角落里,吓得快要窒息。
门突然被人撑开了,女官踉跄着带着伤跑回来,几乎是扑着跪来郑媱跟前,胸口的鲜血淋漓:“他们……来了,求你……”倒在地上就咽气了。
纷乱的脚步声仿佛响在宫墙外。
他们?郑媱去看皇后,皇后面色惨白,郑媱来不及思考,一把夺走她怀中的襁褓,并将作为替身的婴儿硬塞给皇后。
外面起了人声:“皇后今日天色熹微时诞下的男婴……”
……
公孙灏沉默着没有说话。
钟桓迅速拦在他前面:“即使为了她,男婴,也留不得。那里面刚刚生产过,主子还是避讳一些,让云麾将军进去就好了。”
公孙灏看了他一眼,越过他径直走了进去,身后的娄沁也匆匆跟了上去。
一股子血腥气弥漫而来,公孙灏险些踩了地上的尸体,只看见纱幔垂荡,皇后神情寥落地怀着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