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把握。
听到这消息的薛锦绣没哭也没闹,一脸温和的问道:“当真没救了?”
太医叹了口气。这些话他本不该说的,但这几日下来,看着锦绣郡主不眠不休的守在三殿下床头,饶是深谙明哲保身之道的太医也忍不住对薛锦绣破格说了这些。
“三殿下生还的机率实在渺茫”,太医拱手一揖,叹了声气,“是老臣无能。”
薛锦绣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眼睛已经变得朦朦胧胧。她原本以为,经历了这些大喜大悲、大起大落之后她该是没有眼泪的。
“再等等吧,再等十日”,薛锦绣说这话时面上带着笑。
太医叹了口气,颇为无力的点了点头。
“这话别与沈贵妃娘娘讲了,我怕她撑不住”,薛锦绣说道。
太医应了一声后站在一旁不敢多语。
按照常理来说,以周信的身体素质在小腹不致命处捅上一刀委实不是什么大伤。坏就坏在,周信是个认死理的,对自己下了狠手。
薛锦绣不知道那日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被高宗叫来了的时候,周信已经气息微弱的躺在了自己的面前。
后来,薛锦绣也多多少少的打听了些。小宫女们说的唯唯怯怯也没个统一的口述。但整合她们的话来看,是周信与沈贵妃起了冲突。
薛锦绣本就对沈贵妃没什么好感,出了周信这桩事情后,薛锦绣对她的态度可以称得上是厌恶。但毕竟本性使然,薛锦绣对沈贵妃最起码的尊重还有。
在婢女的帮助下,薛锦绣给周信喂了两回粥。薛锦绣能感觉到周信能往下咽,她相信,只要吃得下东西,就还有的救。
趁着沈贵妃不在的功夫,沈梓荷来到了周信的寝殿。她怕惊动了沈贵妃,遂而也没让人通传,直接站在了周信的寝殿门口。
“郡主”,沈梓荷轻轻唤了一声。
薛锦绣闻声回头,看到站在门口的沈梓荷,将眼角的泪擦了擦,努力扯出一个微笑,说道:“四嫂来了。”
沈梓荷点了点头,将手里的食盒放到桌子上亲自盛了一碗鸡汤递给薛锦绣,“我煮的,你尝尝。”
薛锦绣接过碗,凑在鼻子前闻了闻,若有所思。
他在周信府上喝过一模一样味道的鸡汤——是个老厨子煲的。
彼时,薛锦绣还感叹为何三皇子府里的伙食一向不怎么好吃,但唯这一道鸡汤很是可口。周信没有给她明确答复,只说这位厨子只会煲这个鸡汤。
薛锦绣抿了一小口,冲着沈梓荷微微笑了笑,“四嫂与三殿下很熟吗?”
闻此一言,沈梓荷有点懵,但转瞬即说道:“三殿下从小长在军营,一年回来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委实谈不上熟这个字。”
薛锦绣没再问下去,而是与沈梓荷说了说周信近来的情况。
估摸着沈贵妃午睡快醒了的时候,沈梓荷主动向薛锦绣请辞。临走前,欲言又止的说道:“四嫂有句话,原本不该说,但看着郡主着急我心里着实过意不去。”
此时此刻,薛锦绣已经是没什么不能接受的了,遂而微微弯唇,轻声说道:“四嫂请讲,但凡是能为三殿下做的锦绣都愿意去做。”
沈梓荷点了点头,说道:“我素闻玺王爷认识一位叫季十七的神医,坊间流传他有妙手回春的医术。只是——”,沈梓荷故意把话卡在了这儿,等着薛锦绣开口问她。
“只是什么?”薛锦绣问道。
“郡主可能不晓得朝堂之事,如今玺王爷与三殿下称得上是政敌。只是不知道玺王爷肯不肯伸以援手”,沈梓荷说完后,假意说错了话似的微微捂住了自己的嘴,惊慌说道:“锦绣妹妹就当四嫂从未来过,告辞、告辞。”
薛锦绣没拦着沈梓荷。她是不怎么聪明,但不傻。薛锦绣看得出来,沈梓荷是故意想把消息透露给自己。
尽管不知道沈梓荷到底打的怎样的算盘,但薛锦绣还是打算找苍玺试一试。
下定了主意后,薛锦绣朝着门外喊了一声,即刻有个宫女推门而入。
“请玺王爷来一趟,说本郡主有要事相商”,薛锦绣吩咐道。
小宫女领了命,退出了房间。
一盏茶的功夫,苍玺来到了周信的寝殿。他将外袍随手一解,递给了小宫女,“寻我何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