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等向南走了赵悦也没继续睡,钻出来先把房间里的一些东西给先收拾一下,要洗的都拆放好扔到外间去。
好在屋里的东西大多都有箱笼柜子存放,这会儿只需要拿抹布将柜子上的水跟还没化完的冰碴子给擦了就行了。
昨晚那冰雹子也真的大,从天上砸下来房顶上的瓦片都砸碎了,这会儿赵悦往头顶上一看,都能看见刚有几丝亮光的天空了。
床上挂的帐子也被砸塌了,窗台上的花瓶桌子上没有拿到床底下的茶杯都碎了。
等到天差不多亮了,赵悦收拾好了里面那间屋子,外面的就叫了两个下人婆子过来收拾,该洗的就抱去后院洗了晾晒起来。
等洗干净了晒干了再让娄寡妇将那些破了的都给缝补上。虽然家里条件变好了,可也不能啥坏了就换新的。
赵悦在后衙忙着收拾屋子又联系工匠修补房顶,向南这边则是先跟宋县丞一起出门查看了一下县城里的受灾情况。
“好在许多人还没来得及换青瓦房,要不然这回可就全毁了。”
宋县丞如此感慨。
向南也是点头,觉得自己当初还想着给普及斜顶阁楼式房顶很不现实,除非他能烧制出后世那种能摔能砸的不锈钢房顶板。
“咱们这边还是更适合平顶的房子,也就冬天里要爬上去扫雪稍稍麻烦一点。”
等到转到醉仙楼那边的时候,彭老板已经请了好几个匠人在扒房子上的瓦片了。
瞧见向南跟宋县丞过来了,彭老板连忙迎了过来,弓着身跟二人打招呼。
“二位怎的这么早就出来了?哎呀昨晚那冰雹子可真吓人,还好草民家住的是平顶子四合院,咱县城里估计也就草民这里跟衙门砸得最严重。”
又问向南衙门那边需不需要匠人,他这边挪几个过去。
向南没要,“你这里还没买瓦片来就提前把瓦扒掉了,这不是开天窗了么?”
彭老板皱着眉头摇着头,两边脸颊上的肉都抖了几抖,“这不是一场冰雹把草民给吓坏了么?所以想想还是把瓦顶给换了重新搭成平顶,到时候楼上包厢,楼下就卖低价的食物,咱大山县不是外来人越来越多了么?也算是让大家伙有了个能花少一点钱吃个饱饭的地儿。”
其实就是从高级酒楼改成中低挡饭店了,说得倒是挺好听的。
向南这么两年下来也算是能听懂这种比较谦虚的话了,不过对于彭老板的想法还是给予了肯定。
“其实还有一种法子,给订个一人多少钱,进来就随便吃,做好的菜用小炉子温着随便客人自己挑选喜欢的菜色,不过若是有人故意多拿了食物吃不完浪费就罚款。”
这样一来就能减轻厨房压力,需要跑腿的也就少了。
这也就是向南顺嘴一提,彭老板一琢磨却是觉得这主意真好,胖乎乎的脸上是再也瞅不见一点先前的惨淡了,反而觉得这是不破不立。
这酒楼虽然是大山县第一酒楼,可也就这么回事儿,要死不活的就这么立着,也就偶尔一些兜里稍微有点钱又要请客谈生意的人要来这里吃饭请客,平时生意都算不上有多好。
若是真个按照大人说的那样做,那就可以分等级了,比如说几个铜板能吃啥样的饭菜,几十个铜板又是多几样菜色可以挑选,再往上递增。
等楼上再弄个包间单独开小灶点单做小炒,可不就是把绝大多数的客人都给一网打尽了么?
彭老板甚至都想到了抽空就要往隔壁几个县城开这种样子的酒楼。
向南自是不知道彭老板如何个想法,转了一圈发现大多数人家的房子因为是平顶房都没什么事。
只是院子里的东西毁了,这会儿都在收拾。
向南跟宋县丞这才稍稍安心了些,回县衙的时候发现有工匠在修葺屋顶,向南干脆点了几个人跟自己一起去试验田查看情况。
另外宋县丞就留在县衙,宣传队的人全体出动,去往各村查看统计一下地里农作物损失情况。
宣传队的人记录东西都是用的表格,这东西好记也好查,几乎大山县不少做生意的人都学了这个法子。
宣传队的也知道这回这事儿严重的程度,也没什么可抱怨的,纷纷拎了简单的包袱就步行像往常一样奔赴自己小队负责的片区村落。
因为他们小队都是固定负责那一片村庄的,所以这么一年多以来已经跟村里的人都熟络了,昨晚冰雹一下来,大家伙都知道今天说不定宣传队的就要来,也都是一大早就上山查看好自家受灾情况。
等到中午的时候见到宣传队的,村民们这才纷纷上前说起自家情况。
有那土豆红薯山薯种得多的自然是稍稍安心一些,毕竟按照大人说的,这东西苗子虽然受损了,可只要后面再给好好救一救,不影响地里果实的生长。
也有那不大敢有大动作依旧主要种了苞米荞麦大豆等物的村民,这时候一个个的已经是从昨晚就哭到了现在,见到宣传队的人自是一家人互相扶着彼此又狠狠哭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