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意愿时招来的厌烦,感情上他舍不得放,理智却告诉他,应当给她尊重,尊重她的选择。
看着叶适这样,姜灼华的心忽地揪起,阵阵抽痛。
她努力说服自己,他是皇帝,长得又是万里挑一的英俊,很快就会有许多优秀的女子前赴后继而去,用不了多久,他就不会再记得自己。
踟蹰了许久,叶适终是松开了手,离开她肩头的刹那,叶适的双手陡然攥成了拳,仿佛是想抑制住再度将她揽进怀里的冲动,他垂下双臂,将攥得发白的双手,藏在了宽大的衣袖下。
他看着姜灼华,忽而勾唇一笑,说不尽的凄凉无奈。
深秋的凉夜里,叶适浑雅的嗓音轻轻响起,他道:“说到底,你还是不信我。”
他声音不大,但语气中的凉意,却是那般的紧扣姜灼华的心扉。
说罢,叶适转身离去,临走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眸中潜藏着无尽的眷恋和不舍。
他转身离开的刹那,姜灼华忽觉心底一空,但转瞬即逝,她转过身,对着叶适的背影,盈盈下拜行礼:“民女姜氏,恭送陛下。”
听闻此声,叶适脚步微微一滞,他忍下回头的冲动,最终离去。
元嘉一直等在楼下,听到楼梯上传来脚步声,面带喜色的迎上前去,却见叶适沉着脸走下了楼,元嘉面上的喜色当即消失,多一个字也不敢说了。
难道,姜小姐没答应陛下?
叶适走过他身侧,丢下一句:“随朕回宫。”而后径直出了耀华堂。
回到宫中后,叶适刚刚走进御乾宫,紧跟着外头的小太监便通传,宗正卿求见。
明日便是登基大典,负责明日大典的官员,今夜基本都在宫里。
叶适在椅子上落座,冷声道:“叫他进来。”
不多时,宗正卿走了进来,他脸上带着谄媚的笑意,跪地行礼后,将手中的册子呈上,黎公公上前取过递给叶适,叶适随手翻开看了起来。
但听宗正禀报道:“陛下,这是明日的流程,下官心中惶恐,还请陛下过目。”
宗正口上虽说着惶恐,心里实则是信心十足,他深觉自己安排的万分妥当,这出明知故问,无非是想让新帝看过后,表扬他几句,在新帝面前博博好感。
哪知叶适翻了一遍,见一切都安排的妥当还跑来找他,分明是多此一举,本就心情差到极点的叶适,怒而将册子甩向宗正,厉声骂道:“为官多载,难道连这点儿事,你心里都没数吗?还要朕来过目?要你何用?滚!”
宗正身子一个哆嗦,慌忙捡起地上的册子,连滚带爬的退出了尚书房。
怒火就犹如深山里的泉眼,一旦撕开一个口子,便一溃而下,一发不可收拾。
叶适忽地起身,一把将书桌上所有东西全部扫到了地上,卷宗等物撒了一地,笔架上的毛笔甩得到处都是,砚台和镇纸重重砸在地上,羊脂白玉做的镇纸,应声摔成两截。
可饶是如此,叶适心间的怒意却依旧汹涌,仍觉不够,又一把将桌子掀翻,转身踢倒椅子,又快走两步上前,将后面书架上所有的书籍全部扫在了地上。
黎公公跟在叶适身边,面上满是担心,张着手臂,面对暴怒的叶适,完全不知该如何劝他?
尚书房内一片狼藉,摔碎的花瓶,胡乱堆在地上的书本,推倒的桌子,倒翻的香炉……
一阵发疯过后,已是没有东西可以再给叶适摔砸,他方停了下来,背倚着书架,身子脱力的下沉,颓然坐在了地上。
黎公公都快急出眼泪了,他担忧的上前,扶着叶适的手臂,想将他拉起来:“陛下,您快起来,地上凉,伤了龙体可怎么好?”
叶适长叹一声,轻声道:“黎公公,朕想喝酒。”
黎公公身子颤了颤,忙劝道:“陛下,明日便是登基大典,您已沐浴斋戒三日,如何还能喝酒啊?”
陛下刚刚登基,尚不服众,明日若被大臣们闻到酒气,那些酸腐的文官们,得写多上谏书上来?且登基大典是要入史书工册的,史官可不顾帝命,如实写就,倘若将永熙帝登基大典身有酒气写进史书里,那可是千古骂名啊。
叶适伸手抹了一把脸,而后道:“可朕就是想喝。”
黎公公忙松开他的手,跪倒在地,额触地面,颤声劝道:“陛下,万万使不得啊,您是皇帝!”
“呵……”叶适一声嗤笑,疲累的伸手揉了揉眼睛:“是啊,我是皇帝。你们都说我是皇帝,所以不跟我走,所以我想做的事都不能做。”
叶适放下手,看着黎公公笑笑,说道:“罢了,你别担心了,朕回去歇息便是。”
黎公公听罢,不仅没有松口气,心中的担忧反而愈甚,今晚看着他喜不及待出去,却宛如打了败仗一般的回来。
他忙起身扶了叶适起来,边往寝殿走,边问道:“陛下,您这是怎么了?”
叶适只道:“她不愿嫁我。”
说罢,叶适从黎公公的手里抽出自己的手臂,径直走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