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转而好上了天,毕竟姜灼华今晚抱他了,那他是不是可以以为,她也有些喜欢自己了呢?
这般想着,研究夺位布局的叶适,唇角就会不自觉挂上一丝笑意,心好似被装满,都是快要满得溢出的幸福感,原来爱一个人,是一件这般美好的事。
如此想着,他对手下正在做的事,不由便更加努力,不为旁的,就为早些夺位成功,有能力护住姜灼华,再娶她为妻。
经公主府一事,他愈发深切的感受到,前世的姜灼华,没有一个强大的娘家可做依靠,接二连三被人伤害,却又无力为自己正名和讨回公道,该是多么无助和孤独?
这一夜,一直到丑时,叶适方才放下笔,揉着发酸的眼睛回去休息。
第二日,叶适依旧起了个大早,他从榻上翻身坐起,看了看里间熟睡的姜灼华,蹑手蹑脚的穿衣穿鞋,洗漱毕,从净室出来后。
而后叶适唤了元嘉上来,屏退一众婢女,吩咐道:“卫尉卿吴大人,手下的营里,有一位少卿,名叫何玉,此人文韬武略皆通,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然,吴大人嫉妒此人才华,素来压制,何玉一直郁郁不得志。启用中散大夫,你通书信给他,叫他去找何玉。”
元嘉闻言一惊,不由疑道:“这么早便启用中散大夫吗?大夫这些年稳入此位不容易,在光禄勋手下为帝谋事,一旦启用太早,被恭帝察觉,对咱们来说,是极大的损失。”
叶适静静的听完,而后道:“我知道,按原来的计划,中散大夫确实不必这么早启用。但是现在,计划有变,你按我说的做便是。我要给何玉,设个局。”
元嘉不解道:“什么局?”
叶适勾唇一笑,微一挑眉:“前程似锦的富贵局。”
说罢,叶适从书桌上拿起昨晚写好的书信,递给元嘉:“给中散大夫送去。”
元嘉神色颇为不安,但依旧领命而去。
次日傍晚,三十岁左右的何玉巡缴毕后,回府换了身常服,然后应中散大夫沈言之邀,前往清音坊听乐小坐。
中散大夫为帝谋事,这个身份,对一直受上司压制的何玉来讲,自是可遇不可求,沈言相邀,何玉岂有不来之理?
何玉来到清音坊门口,沈言家厮守在门外,见何玉到了,上前行个礼道:“给何大人问安,我家老爷在楼上芙蕖阁等您,请随我来。”
何玉一手捏着紧窄的袖口,踏步上了台阶,倒竖的剑眉颇有一番气度,浑厚的嗓音力道十足:“多谢。”
何玉随沈言家厮上了楼,芙蕖阁内,一段清雅的琴声徐徐传出,若有若无。
家厮上前敲三下门,而后将门推开,对里面的人道:“老爷,何大人到了。”
何玉顺着小厮目光看去,但见铺着绒毯的地上,有一位身着藏青色直裾的儒雅男子,四十岁出头的模样,美髯长至喉结处,他跪坐在软垫上,腰背自直,指尖捏着杯盏,姿态安然,眉目和善,一看便令人心生亲近之感。
不成想,中散大夫沈言,竟是看起来如此好亲近之人,这叫何玉心下自在了不少。
何玉脱去鞋走了进去,沈言亦是起身迎接,二人见过礼,沈言请了何玉坐下,执起茶壶,为他倒茶,何玉谢过后接下,笑着道:“早就听闻大夫威名,大夫相邀,令玉受宠若惊。”
沈言轻笑两声,伸手捋一下胡须,道:“我也是近日才得知,卫尉手下有您这样一位出色之人,为圣上举荐人才,是我本职。”
何玉摆摆手道:“大夫过誉了。”
他不信这世上,真的有那种因人才华而举荐的正直高尚的官员,但是听闻沈言此言,他心中又隐隐开始期待,期待沈言便是这般正直高尚之人,兴许自己当真能遇到这么一位伯乐,从此一改仕途低迷,从上司手里逃出生天。
沈言摊手,指一指茶杯,笑道:“少卿用茶。”
何玉忙抬杯饮茶。见他喝下,沈言转而对身旁弹琴的那位女子道:“劳烦换一首《高山流水》可好?我与何大人也好以此会知音。”
琴师闻言,点头应下,手按住琴弦止了音,复又弹起《高山流水》。
何玉顺着沈言目光看去,但见,弹琴者是一位十六岁左右的女子,眉目清秀,唇红齿白,脸蛋白里透红,甚是好看,沈言当即便觉移不开眼,一股热浪只往丹田而去,只觉口干舌燥。
何玉并不知自己为何忽然如此心思浮动,只以为是眼前女子太过貌美之故,甚是合他心意。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三声叩门声,家厮走进来,行礼道:“老爷,出了些事,得您回去处理下。”
沈言回过头,看向何玉,致歉道:“委实抱歉,得先暂离片刻。寒舍离清音坊不远,约莫两刻钟,我便能回来,还请何大人稍后,听听乐,喝喝茶。”
何玉哪敢有不悦,忙起身相送。
沈言致歉后离去,芙蕖阁内,只剩下何玉和那名奏琴的女子。
那名女子莞尔一笑,停下手中的弦,上前给何玉倒茶,笑着递给他:“何大人请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