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做皇帝的机会有多大?只要朕一句话,你随时可以不用走而在皇宫留一辈子。”言下之意,是他随时改变主意让我专位?
“我受不起。父王,你这个玩笑开太大了。”我脸色一整,认真地道。
“……”一时之间,皇帝就这麽与我无言对视著,目光深沈,令人捉摸不透。
过了好半晌,他才缓缓开口,“是认真的──如果你可以抛弃自己过往的一切,朕今天所说的一切都会成真。”
“我不懂!你不是要我把二王兄找回来麽?怎麽只过了五天不到的时间,你就改变主意了?而且论继位,还有一个人比我更合适!”我冲动起来,音调不自觉拔高。眼前这个男人的主意怎麽比女人还善变,他的思考模式我自认跟不上。
“雅翩?!哼,就算你们全死光我也不会传给他的……”就在我还在思考他为什麽要这麽说,对雅翩有什麽不满的时候,他再度暴出一令我难以接受的事,“雅舒的尸体我已经找回来了,用不著你去了。”
尸体?!不会的!“这不可能,他没有事了,为什麽二哥会……”虽然我曾担心那些秦风派出的打手会不会找到他们,狠下毒手,可既然寒逸也可以平安地回来,这也就没什麽好担心的了。
“‘他’是谁?不过无论说什麽都没有用了,我把舒儿送回他自己的二王府了,去看最後一面吧,今夜就要入棺了……”父王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此时的他,才真正像一个历尽沧桑的父亲,为子女费尽心神。
“父王……我……”“然,我最後的期望全都放在你身上了,请把他当成是一个父亲任性的请求,把家业传给最好的是我的职责。”皇帝诚恳到道。
“我……想一想……”拒绝的话居然无法说出口,最近发生太多事了,我应接不暇,心神凌乱,好怕自己会在下一刻就崩溃。
“雅然先行告退了。”父王闭著眼躺在椅子上点了点头,看起来很劳累的样子。无声退了出去,我的心一直在不住自问。二王兄他真的就这麽去了麽?真的吗?他们到底发生什麽事了?是不是我当时做错了,把灾祸往两个无关的人身上引……
一路无言,心里却不住想了很多,行到马厩的时候,一马夫上前问道:“殿下要用马麽?”
深吸一口气,我道:“给我一匹快马,我要到二王府一趟。”
马是上好的四蹄踏雪,跑在道上轻如鸿雁,可马上的骑者却是沈重的,沈甸甸的心事,一如天边积压的乌云,风雨欲来之势。
一路马不停蹄地狂奔,我在城中拐了两条道,终於在二王府门前勒停了马。两盏白色高高挂在房梁上头,在风中不住晃动,连带站与其下的守门侍卫的倒影,也如鬼魅般在朱红的门上摇弋著。
回来这麽多天,却从来没有拜访过二哥的府邸,人去楼空,实在没有意思,想不到我的初次来访,竟是如此光景,怎能不让人心痛。难道父王所说的都是真的?!
翻身下马,尚未举步,那守门的侍卫已挡在身前。“来者何人?”模样虽然憔悴,但问话仍不失沈稳。
“在下雅然,我来是找……二王兄的。”我道。
该侍卫眼眶一红,忙退开几步低下头来,为向我赎罪,也为掩饰脸上藏不住的悲痛,“原来是然殿下,刚才失礼了。我家主子……”後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不过在场的都懂。
点了点头,我拾阶而上,三步并作一步进到二王府内。
灵堂内并没有想象中的多人,是因为父王还没有允许消息散布出去吧,怕引起不必要的动乱,因此守在里面的,也只有一干二王府的仆从而已,连女眷也没有几个。棺木放於灵堂内室,与外间隔了一层白纱门帘,挡住了人们对死者的探究。
“主子可是天下最好的人,怎麽这麽出门一会儿,就走了?老天没眼啊!”一白发老人跪在棺木前,哭得呼天抢地的,差点没上吊为二哥陪葬,反倒要身边的人拉著他,才制止了他的自残行为。
“二王兄……”我喃喃站於堂前,有点不敢置信,到现在,我仍无法相信父王所说的是真的,雅舒竟就这样走了。
“你是……”一小婢看见我,怕怕地问道。
“雅然,我来拜我二哥。”我朝她努力扬了扬唇角,再度对著棺木发呆。
“五王子!”那老者闻言,忙走到我跟前,颤抖著手整了整凌乱的衣衫,颤巍巍地问道:“是然殿下麽?我家主子在时常把殿下的名字挂在嘴边咧……啊,上香,对!快拿来!”说著从旁人手中拿过三支香,递到我手里。
也对,是要上香的。我愣愣接过手来,神思混乱地对著堂案拜了拜,安插好。此时,那老者也已把身周的人全谴了出去,走到我面前,“扑通”跪下。
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我慌忙伸手要把他扶起来。老者不依,身体虽已如风中柳叶,却仍坚定的直视著我,“然殿下,小人只是区区二王府的总管,现王府遭此大劫,得殿下降临安定人心,小人在此先向殿下行礼叩谢!”说著,狠狠地叩了三个头。
虽然不是没有给我叩过头,只是这种情势的,还真是头一回。看他头破血流的模样,我真的吓坏了,死拽活拉,才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