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儿。”权衡之下,我把心里沈伏多年的话吐了出来。
这应该还算不上犯上吧?就算是,我五天後就要和那金国太子开打了,皇帝也不会蠢到在这时候抓我进牢吧,国体为重。打完後立刻逃跑就好了,不过要先在李公公那探探口风。
我在心底不断盘算著。其实关於离开皇宫的事,我已经想了很久了,就是找不到一个契机,或是一个借口,毕竟,这里有我曾经渴望的亲人。
“是吗?也难怪……然,我这个父王做得很失败吧……”皇帝无奈地苦笑,昏黄的烛光柔柔地照在他的身上,竟带给人一种孤寂的感觉。
“高处不胜寒……你娘有对你说起过我和她是如何开始的吗?”
“没有。”一个和我一同生活了十年,却只对我说过五十三句话的女人,你又怎能期望她把那些悠长的故事讲出来。所以在这十年里,学到最多的,就是沈默,把一切都压在心底,把情绪掩藏在淡漠的笑脸後,那麽人生的痛苦就会少很多。
“哦,是吗?”皇帝从我淡漠的表情上看不出什麽,揪起了眉,叹了口气道:“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你愿意坐到我身边,听我慢慢道来麽?”
我无言地点了点头,坐到了他右手边上的一个矮凳上。却不料皇帝挑了挑眉,身子向左挪了挪,拍著身边空出来的位置,示意我坐过去。
无奈地摇了摇头,有点紧张地坐了上去,却不敢与他过於接近,毕竟和皇帝平起平坐,是一件大逆不到的事情。皇帝皱了皱眉头,虽然有点不满,却没有再说些什麽。
“你在宫中应该也有所耳闻吧,你娘其实并不是我的妃子,是我从江南带回来的一个女子──一个有孕的有夫之妇。”
我默然点了点头,低下头不敢看他的脸。这事我当然知道,从小就有无数人在对著我的时候,叫我“杂种”“野仔”什麽的,可是这并不能指明我的爹就是闽恩恒而不是眼前这个人,“父……陛下是想提醒雅然注意自己的身份吗?”
“你误会了!”皇帝连忙摆摆手,“你是我的儿子没有错,是当年我在江南和惜沁一次相会下的结果。”说著这话的帝王脸上带著一丝幸福的微笑。
这算什麽?我怎麽完全听不懂,这麽兜来拐去的说了这麽久,我还是皇帝的儿子?!那宫中的流言从何而来?
皇帝默默凝视著屋中的某个方向,眼神渐渐平淡下来,半晌叹了口气,“可惜,这也害了她……”他突然抬头转向我,“是我强迫了她,不料那一次的相遇却做造了她的不幸……”沈默了一下,斟酌著如何开口,“我想不到她在一个月後和闽恩恒成了亲,还被验出有了孕。要知道,每一个男人都和注重自己要陪伴一生的爱侣到底是否贞洁,诚然你娘和闽恩恒当时严守礼法──我怀疑连吻也没接过──赫然知道你娘有孕,那种自然不是他的,所以当时去走了,抛下惜沁和她肚子里的你,不顾而去。”
说到这里,皇帝脸上闪过一丝阴狠,“如果不是你娘以留在我身边做为条件,我早就把那没心没肺的家夥废了!”听著他的话,不知道为什麽,我居然会想起选美大会上那个火暴美丽的程夫人。
说著,他慈爱地伸手抚著我的发,“然,我是一国之君,我的爱可以带给人幸福,同时也会带来不幸。我不敢过分宠爱惜沁,要知道,在这个後宫中,杀人於无形连我也不晓得的方法实在太多了,我不忍你娘有所不测,之前我已失去太多了。有了你後,我就再没有令任何妃宾怀孕过了,这是我唯一能对你做的事。至於你娘,我只能过很长一段时间才去看一看,要知道我在等待的过程中是那样的痛苦……你出生的时候好可爱,也好漂亮。我不知道你娘是否对宫里的情形如此清楚,总之,她後来对你所做的都是为了你好,她无疑是在用对自己最残酷的方式来保护著你……”
痛苦的神情在这个英挺的男人身上浮现,“我答应了惜沁,不对你过分关注,你会怪我吗?”
至此,我才终於知道为何我自小就没爹疼没娘爱的原因,就因为要保护我?!
“虽然一开始我觉得很残忍,可惜看见自己的孩子慢慢坚强起来,我真的很高兴,你已经大大超出了和你同龄的孩子,以後的作为不可限量!”
静静地听了许久,我终於开口,“你如此爱她,那娘为什麽为自杀?”
轻轻一句话,立刻把皇帝轰得体无完肤,“为什麽?为什麽!”他的眼光陡然凶狠起来,“想不到我对她怎样好,都取代不了那个姓闽的,她和那个长得很像那家夥的侍卫一起走了,你忘了吗?”
是啊,我忘了麽?怎麽可以忘了呢,当时她是笑著走的,带著她爱的人,走到一个再也不受任何束缚的地方。
“抱歉,父王!”第一次,我如此诚心诚意地叫他,此时的我们,同是被所爱的人抛下可怜虫罢了。
“傻孩子,事情都过去了,用不著道歉,这不是你的错。”皇帝慈爱地拍拍我的手,“如果有谁一定要负上责任,那麽,都是姓闽的不好!”他恨恨地道。
“我曾见过他一面,他……他也过得并不好。”
“那是他活该,居然赶你们两母子走。我曾答应你娘,如果他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