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跪不拜,你行这么大的礼,让我不好还礼呢!用往常你我布衣论交一样的礼节就好。”
秦立中答应着率众起身,走到我车前,打量着我,惊喜笑道:“相君,原来你贵体康健!”
我哈哈一笑,虽然看着秦立中,话却是对在场的所有人说的:“我前些天受了些风寒,在家里静养,可一点也不知道外面已经传言我‘重病将亡’,今天出门,吃惊不小啊!”
秦立中笑道:“小民百姓无福得见相君芝颜,听到相君身体微恙自然会有许多的揣想,倒也不见得有什么恶意。事实上城北区的百姓就从来不相信这样的话,前两天更是自发的请来了世神教的教师来主持祭祀,预备择今天的良辰吉时为相君祈福。”
我吃了一惊,感动的同时也觉得无奈,“秦先生,有劳你派人到城北跟当地的耆老说一声,留随知道大家的诚心,感激他们的深情厚谊。但祭祀祈福并不能减轻人的病痛,只是浪费钱财,请他们取消这次的祭祀。”
秦立中皱眉道:“相君,城北的百姓筹备这次祭祀已经快一个月了,准备祭祀用的善款都是他们自发捐献的,据说并没有数额登记。假如祭祀不举行,这些善款的退还就成了难题。”
我转念一想,肃容道:“秦先生,我此次来报馆,是因为现在仑河左岸大泽、清安两郡深受水灾之苦,百姓衣食不周,朝廷一时拨付不出这巨额的赈灾款项,急需民间筹款。我正准备请你在民报上写一份筹款公告,刊告天下所有善心人士,请他们本着慈善为怀,互助为本的心态捐输善款,解国家之危难,济同胞兄弟之苦厄。”
秦立中拱手道:“相君将如此重任委付于敝馆,是敝馆上下之荣光,岂敢不尽心竭力而为?”
我点点头,微笑道:“请你向城北的父老兄弟再次转达我的谢意,告诉他们,祭祀祈福就免了。如果他们真的爱我,请将此次计划祭祀祈福筹来的善款捐出来救济大泽、清安二郡的同胞手足。假使这笔善款能够为受水灾之苦的父老兄弟稍解苦难,那就是替留随积了功德,是真正的福气了!”
我说着感觉体力有些不济,怕呆会儿露出颓气,叫人瞧了去,赶紧冲高云歌使了个眼色。
高云歌会意,提高声音道:“相君,还要去春秋阁议事呢!不能再耽误了,快走吧!”
我答应一声,跟秦立中作别,对车外看着我的众人一笑,算是招呼,放下车帘,催车离去。
车声辘辘,过了一阵,到了春秋阁。我这几年都习惯在春秋阁的中门前下车,好与春秋阁五部的同僚互道早安,各自回办公室办公。今日既是有意安抚人心,虽然明知此时众官员早已入了阁,未必还有人看见,还是依照着往常的习惯在中门外下车。
刚下车,就听到一声呼喊:“那是谁家的马车?别卸了,直接调头,送我去门下省!”
我绕过马车,闻声望去,却是吏部考功司的司官年社明,但见他满头大汗,眉目间怒意外溢,正急冲冲地往外跑。
我有些诧异,“晦如,你有什么事?”
阳光刺眼,年社明直跑到我面前,才认出我来,惊喜交集地大叫:“相君,您回阁来了?”
我微笑道:“正是。你要用车吗?”
“您回来了,就不用了!”
年社明脸上的喜悦之色,被怒色取代,大为失仪的道:“相君,您请随我来!”
我知道如果不是事情紧急,年社明断然不会这么冒失,毫不迟疑地跟着他往前走“晦如,到底出了什么事?”
“中书省的罗侍郎欺人太甚,趁着相君不在,借口要尚书省寻找圣驾,带着他辖下的主薄到尚书省来胡闹……”
“三省各司其职,不得逾越,若有事案询问,必须三相聚会商议,才可以派员接触调动。我卧病的期间,三相议事既然没有,罗侍郎何敢如此放肆?当然,春秋阁重地他这外部人员就更进不来了,莫不是他任着连相的手谕进来的?”
“连相的手谕他倒没有,只是中书省这两年的情况您也清楚。连相因为连家子弟在粮食商行虚报款项一事大受打击,政事上多有倦怠,罗侍郎俨然已经成为中书省的真正掌权人。偏偏中书省的官员皆由圣上直接升任,不受吏部辖制,他来尚书省,竟是无人能压住他的气焰。所以下官只得出来,想去门下省请纠察御史过来弹压。”
“没有三相议事的章程,没有连相的手谕,他在春秋阁的大门外,门口的护卫就可以将他拦下,岂能容得……”
我心念一转,怒问:“可是有人不遵行政规制,利用身份把外人带进春秋阁来了?”
年社明脚下不停,脸上浮出一丝苦笑,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