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几时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了?”
我一摊手,苦笑:“我从来不是对自己很有信心的人,更多的时候,都只是没有退路,被逼得勇往直前。”
嘉凛哈哈一笑,神色间颇为得意:“你站在了这个位置,就已经没法后退了。”
我气结瞪眼,嘉凛嘻嘻一笑,眼神却尽是凝重:“阿随,我现在这样做,无非是为了五年后铃泉入关做打算。与其到时候你猝不及防,心里惶惶,不如此时就扎好根基,及早应变。”
提到铃泉,我的胸口便不由自主的闷了起来,仿佛肝脏肠胃绕成了一团,打着死结,没法开解,叫人憋屈。
嘉凛有家室,既在我的意料之中,又在我的意料之外。这意料的是与非,真的摆到了面前,却是叫人哭笑不得。尤其是我所遇到的人身份特别,家事也成了国事,情争演变为权斗。就更是叫人一颗心又酸又涩又苦又痛,几乎没有办法做出反应。只觉得想什么,做什么,都是错的,错得不堪之至。
可当我站在这里,看着嘉凛,心思转折间,竟是无法坦然选择。
“嘉凛,你与铃泉的婚姻,真的只是利害相属,只有夫妻之义,无夫妻之情?”
“是!”
我闭上眼,将慧生的告诫,管鬼祖的担忧,小小的哭闹都抛诸脑后,压下心里所有的罪恶感,咬牙问道:“你能够除了我以外,再也没有别人?”
“阿随,你睁开眼睛,看着我!”
嘉凛温热的气息拂在我的脸颊上,他的目光灼灼,声音低哑,仿佛琴弦的轻轻一抹:“有你在身边,我才知道相契相知,相惜相悦的情怀;和你在一起,我才知道情意相合的美妙。那对我来说,不只是肢体相交的欢愉,更是心灵相通的满足。这一生,除了你,我再也不需要其他的人了!”
舌底的苦意尚未褪尽,心里却已经涌上了一丝痴痴地甜意,我看着嘉凛,轻轻一叹:“嘉凛,你这样的话,会让我想将你扑倒的!”
嘉凛眉梢一动,眼色陡然变得古怪起来:“我欢迎你扑过来……”
我瞪着他,所有的厌憎自弃,突然变成无可奈何,遇上了这么个人,我还能有什么办法“我是想将你扑倒,却不是只想扑过去……”
“咳……这个,你可以试试看……成不成我不保证……”
结果是自然不成的,在体力上,我委实差了嘉凛一大截,如果他不相让,我哪里会有把他扑倒的机会?
“几时把你灌醉,可以让我为所欲为就好了。”
“我从十六岁起,就再也没有醉过,你这想法……”嘉凛哈地一笑,眼睛一转,兴致勃勃盯着我:“阿随,要不这样吧!等我扫平了仑河以南,班师回朝后。我们再拿战绩政绩定高下,决雌雄?”
这主意可真是荒诞不经,听得我目瞪口呆:“这像什么话?”
嘉凛却越说越兴味盎然:“你想想,仑河以南地域广阔,平定战事容易,收拾战后残局却难。认真的说到‘扫平’,少说也要两三年时间。有两三年的时间,你在朝中也应该有了建树……这法子真是妙极!”
我心思一转,蓦然明白嘉凛这话,起意还在于铃泉身上,不禁叹气:“你放心,我不会走的!”
嘉凛沉默了一下,才慢慢地说:“阿随,铃泉所求只是权势和尊荣,所以我虽然于她有愧,但要补偿她却很容易。但你求的,却是‘公平’。我没有办法用‘补偿’这样的话来回报你的真心,只能报以同样地心意。阿随,我在名分上没有办法给你‘公平’,可在对你的真心上,却是完全的公平!”
我轻轻地抚摸着嘉凛的脸庞,指尖拂过他的唇线,手势停顿,缓缓地说:“嘉凛,当日我们在极天阁立誓的语句,你还记得吗?”
“时刻在心,未敢稍忘!”
“当时的你肯放过小小,可有为铃泉一事铺垫的打算?”
嘉凛发出一声几近痛苦的呻吟:“我没有办法否认。”
“那么立誓的心,是出于至诚吗?”
“假如仅是为了铃泉,心里有愧,不是出于至诚,我怎肯如此?”嘉凛苦笑一声,涩然道:“我当时起誓,长天大地,神明为鉴!”
我闭上眼,喑声道:“当时我对你也心里有愧,但我起誓之时,却也不是因为这种愧疚!也是出于至诚,绝无半点虚假!长天大地,神明为鉴!”
嘉凛喉头发出一声喜悦至极的吁叹,身体竟是一颤:“阿随,你肯原谅我隐瞒你的过错?”
“假如你对铃泉,真的只有夫妻之义,那么我也愿意用你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