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外头风雨再大,她也总能安心地入睡。
她很困,眼皮似千斤重,额头依旧火烧似的,她看到她又转身走了,仿佛会和那时的母亲一样,走了,就不再回来。
她心头骤然一紧,使出浑身的力气,总算吐出了声,“你……”
安乐走到门边,听到她声音,又回过头来,见她唇角蠕动着,缓缓说着什么,她听不清,又走了回去,俯下身侧过耳畔聆听着。
樱桃般的唇瓣微启,她听清了,她说的是,“你怎么不进来。”
她一下没听懂,思忖着,床上的人又缓缓吐着字眼,她拼凑着,总算明白了。
今夜万里无云,月色正好,透过窗纱映照进来,洒在她的唇瓣上,苍白柔弱,微微颤抖,昨夜的暴雨洗尽了空气里的尘埃,一切清澈明亮。
她昨夜在楼下站了许久,久到雨停,久到天际蒙蒙显着青光,她那时天真地以为只有她一个人等着,直到她步入楼里,未到所住的楼层之前,她都以为等着的只有她一个人而已。
那件肩侧淌了点雨水的羊毛西装还挂在衣橱里,她没空去打理,衣橱里还挂着一件深栗色呢大衣,整件在昨夜里湿得无一处干涸,她用烘干机烘了好久,都怕把料子烘坏了,后来又用熨斗熨烫了几下,才算复原曾经焕然的样子。
她听懂了,可她不知该如何回答。
沉默,是她此时的答案。
她看着她蠕动着的嘴唇渐渐不动了,眼皮也耷拉下去,呼吸平稳着又入了梦,她木然地端着半碗粥,看月光在她瘦削的脸上悠然起舞,她默默看着,俯身给她理了理被子后,默默走出去了。
第二天午时,秦予晴才醒来,全身酥软得很,她撇头看看窗外的明媚阳光,床边一只黑猫优雅地趴在木地板上张着双铜铃眼瞧她伸了伸懒腰后,又弯身将它举了起来。
“早上好呀阿狗,你睡得怎么样,我睡得可好了。”
黑猫阿狗圆眼瞅着她,说不了人话的它表达不出昨一整天看着她在床上昏睡的感言。
秦予晴又把它放下,起身打开了窗,呼呼的冷风吹进来,她也无所谓,步出了卧室,到了客厅,空荡荡的,家里也就她一人和一猫了,她环顾了一圈,见餐桌上放着一个陶瓷煲,下边压着一张纸条。
她抽出纸条看了看,上边娟秀的字迹,她是认得的。
“多喝点粥,好好休息,照顾好自己,我下班再回来。”
她摸了摸那黝黑的陶瓷煲,还是温热的,又低头看了看纸条,这人,以前狗爬一样的字,这些年倒是练了两下子,但换汤不换药,这一撇一捺,还是以前那个鬼样子。
“谁要你回来……”,她把纸条揉成一团,扔向落地窗那边,哒一声砸在玻璃上,幽幽道,“莫名其妙,这我家。”
她在窗子的倒映里看到了身上淡灰色的丝绸睡袍,又喃喃,“这么性冷淡的衣服,什么眼光。”
在屋子里宅了一下午的秦予晴,逗逗猫,养养神,量量体温,37度4,不高嘛,也算正常,到了傍晚,她接到张飞的电话邀她去新开的酒吧捧场,本来是懒得去的,但这蠢货说什么一定要有美女助阵,非她不可,于是拾掇了一番准备出去。
她打开衣橱,一入眼的就是一件深栗色的呢大衣,她拿出来打量了几下,不可思议道,“咦?我记得不是湿得要废了吗?怎么跟件新的一样。”随即穿上,裹了条格子围巾就出门了。
到了楼下,空气较往常清新得很,她深吸了几口,糟透的雾霾天总算过去了,小区里的绿化带旁有老人在散步,一派祥和。她走近绿化带的草丛里,在一处固定的隐蔽位置放了些猫粮,这是她和阿狗的秘密根据地,阿狗喜欢晚上出来玩,就顺着卧室的窗户外的一根管子,搭着楼面上的凸起物,能从十楼的高度溜下来,一般夜里在小区里转来转去,饿了就吃秦予晴放在草丛里的猫粮,到了约摸天亮的时候再爬上楼回来。
有一次也挺神,秦予晴早上起来没见到它,以为不回来了,打开家门,见它就趴在房门外等她开,她觉得奇怪呢,这十楼啊,楼下还有门禁,怎么上来的?后来跟物业一打听,看了监控,才知原来是它回来的时候有人刚好进了门禁,它也就溜了进来,还跟着进了电梯,电梯门在五层停了,它出去探头看看又走回电梯,直到那时还住在她对门的绿茶婊一大早出去上班乘电梯下楼,门开了后它看了看外面,觉着地方对了,才走了出来趴在她家门口等她自己来开门。
至于它为什么叫阿狗,秦予晴一直很自豪,她的猫会回家,而在她以前的印象里,只有忠犬才会回家。
她放好了猫粮,起身跨出一旁的灌木丛,余光里瞥到不远处有人一直盯着她看,好像从刚才她从楼里出来的时候就跟着她了。
茧型的米色大衣,个子娇小,衬得那人就跟只大萝卜一样,还围着嫩绿色的围脖,就像一圈萝卜叶,战战兢兢地站在路灯后面,见她看过来,又瞬即别开了头。
秦予晴也没管她,她出了小区后打了辆的士就走了,到了张飞说的酒吧门口,里面闹哄哄得很,炫彩的灯光也四射到了外边的水泥地上,她皱了皱眉,觉得太阳穴又有些生疼起来,不一会儿,里头出来一个穿着花衬衫的公鸡头男子,翘起的鸡毛抹着奶奶灰发泥,在光线里闪着银光。
“什么非主流造型,丑死。”秦予晴敲着太阳穴道。
公鸡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