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只好轻轻地说了好几遍,“我不会伤害你的……”。女人才慢慢镇定下来,亦步亦趋,仿佛在试探什么一样,向夕靠近。
夕的心里不免觉得有些凄苦,这个女人到底是经过了多少的折磨和暗无天日,才会看到人,也会如此地惊慌失措。
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女子会和自己有些关联,这让她难得起了同情心。
毕竟,她这样做是有风险的,更何况,看女人的状态,估计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来。
女人走了几步,跌了一跤,闷生生地一响,夕想去扶,却伸手够不到,被铁牢笼挡在了外面。伸出的手就这么硬生生地停在空中。
或许是她下意识的伸手和关心,让女人慢慢褪去了防备的心里,夕知道她还是不放心自己,只好表明了身份,说自己也是被关在这里,刚刚逃脱出来,有机会一定救她一起走。
让她惊讶的是,女人居然摇了摇头,浑浊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的情绪,甚至难以想象这是人类的眼睛。
她停了好一会儿,就在夕快要走的时候,仿佛下了极大地决心,又或者是觉得自己压根儿不可能再离开这里,才哆哆嗦嗦地从宽大的衣袖中,拿出了一枚小小的金针和一张极为薄的丝绢,轻轻放到了夕的手心里,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夕看了看手上的金针,雕刻地极为精致,只是上面凹凸不平的雕刻让她看不懂,既不是什么图案,又不是什么花纹,感觉十分奇怪。而那丝绢是密密麻麻写着的都是暗红色的字,夕自然也没有办法在这里细读。
不过,倒是看得出来,是一封血书。扫了一眼之后,发现了几个熟悉的名字,竟有秦少淼,秦少霜……还有一些小名,如清清,湘儿之类的让夕一时半会儿没了准头。
夕想了想,问她是否让自己转交他人,但奇怪的是,女人还是摇了摇头,极为轻巧地拍了拍夕的手,粗糙的手磨蹭在夕的手背上,有一种别样的感觉。
夕疑惑不解,问了好几个原因,女人都同样摇头,直到她不肯定地问她是不是让自己收着的时候,女人才点了点头。
夕只好将金针和丝绢贴身放了起来,估摸了一下时间,实在是不得不走了,否则,等到壮汉回来,自己一定没有胜算在这么狭小的空间,身体如此不济的时候打赢他们。
所以,夕郑重地向女人承诺自己会好好保护这些东西,有机会一定回来救她,这才转身离开了牢笼。
有时候就是这样的阴差阳错,机缘巧合,该给的给了,不该给的也给了。
夕不明所以,但心中的预感却越来越强烈,特别是那一瞥所看到的秦少霜,一个霜字,似乎在验证月凌霜在自己心中的分量一样,生生地拉扯出一分心神。
终于,在七弯八拐的地道中,夕小心谨慎地避开了一切撞面的可能,才从那个让人心悸的地方逃脱了出来。
当她打开地窖的石门时候天色已经亮了,石门上的灰尘很大,好像很久没有使用一样,连激发的机关也有些老化,石门打开地特别慢。
夕呼吸着晨间新鲜的空气,忽然觉得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或许这就是实践和理论的差别,她曾经自负地觉得从极乐轩活着走出来,江湖再怎么险恶,也不在话下。
但人心的揣测,给夕认认真真地上了一课。世上所有发生的事情都有因果关系,如果自己不比别人想得更深,考虑地更周全,布局更到位,那么就只有死路一条。
夕甩了甩头,把那些匝绕的思绪甩开,出来一看,彻底地惊讶了,这里不就是自己和丽娘小翠卧室后院的正下方吗?!
原来兜了一圈,就在自己每天待的地方。待了这些日子,竟一点都没有发觉。
难道有其他的出入口?!
夕觉得自己的警惕性再差,也不至于早晚有人在后院中活动而不自知。而且看石门的状态,也并非经常打开,按理来说,不像是有人经常在后院活动。
但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倒真的需要将地道的整个线路给弄清楚。否则,来几次都只会是被抓住的结局。
只是,现在,夕觉得自己暂时要离开铸剑山庄了。毕竟秦老夫人和秦少怀都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婢女的工作是无法继续下去了。只能先回千香楼,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夕顾不得自己身上潮湿而凌乱的夜行衣,还有发丝间黏腻着的露水,当即选择了离开。
按理说,这个时间,还没有到交换信息的时候。但很显然,芍药比起夕来,要更敏锐一些。她从飞鸽传书的字里行间就感觉到了危险的存在。所以,早早地就来了南临城,果不其然,看到了一身狼狈的夕,牵着骨朵儿从后门走了进来。
芍药贴心而温柔,知道夕是傲气自负的女子,自是不会缠着询问为何如此狼狈。直到夕一阵洗漱完,自己将有用的线索说出之后,才慢慢开始分析。
她毕竟是集风堂中数一数二的线人。一听,便知道了个大概。她一点都不惊讶铸剑山庄会有一个如此庞大的地下系统。因为但凡拥有山庄的大门派,从一开始就会铸造地下世界,用来藏匿,关押,施刑等等各种见不得光的事情。
那是一个肮脏而恐怖的地方,腐烂着人性和善良。但不得不说,知道了这个地下世界,远比地上的要真实和有用。藏的越深的往往就越真。
她和夕都知道要赶在樱穆梵下的时间内将铸剑山庄拿下,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