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快五个多小时没吃过东西了,迟榆的小肚子都咕噜噜响了起来,音率整齐跟上了闹钟似的。
还好周围嘈杂,听不清。
她咽了咽,视线又从锅里移向顾思渊,眼巴巴:“顾大哥,我们可以开吃了吗?”
顾思渊这才抬起头,整个人没什么表情。
黑眸定定地瞧着迟榆,而后询问,声音又低又沉:“迟迟觉得我可怕吗?”
顾思渊这幅模样,倒是有点可怕。
迟榆巴巴地咽了咽口水,睁着眼睛说瞎话:“顾大哥不可怕啊。”
“顾大哥人特别好,特别热心。”
她继而补充道,怕顾思渊不相信她,说的特别真诚:“就像一个长辈好好的照顾我。”
顾思渊:“……”
怎么的心更痛了。
小姑娘十分钟前连他名字都不记得,还问他认不认识一个叫顾思渊的,等他好不容易缓过了气,使了好大的力气才按耐住好好教训她一顿的想法。
现在直接说他像长辈。
长辈。
这两个字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
他明明才比迟迟大两岁,怎么就当上了长辈。
他沉思反省,是不是两个人之间的相处出了点问题。
顾思渊二十多年来的人生经历中,第一次这么无奈过。
最无奈的还是面前眼巴巴瞧着他的,不记得他名字的,说他像长辈的,是他喜欢的。
偏偏还喜欢的不得了,没相处前还能克制一下,在和迟迟说第一句话之后,他就知道自己完蛋了。
他挣扎一下,缓了缓:“你刚刚问我什么?”
“啊?”
迟榆没想到顾大哥会突然这么问,肯定是同是顾姓人之间的相互较量。
这两个人较量,肯定是顾大哥胜利啊。
“问那个……叫顾思渊的学长。”
迟榆想了想:“还是不问了,反正顾大哥是最好的。”
“一点都不像冷面阎王,也不会一看人就跟吓了暴雪似的,也不会把别人给吓哭。”
她夸奖:“虽然不知道这个顾思渊学长到底是怎么样的,但顾大哥肯定是最棒的。”
顾思渊:“……”
迟榆的小脑袋又活跃起来,她没敢问顾大哥到底叫什么。
相处这么久结果连别人名字都不记得多不礼貌啊,她准备等晚上齐女士回来的时候问问。
当下最重要的还是要填饱小肚子。
“哦。”顾思渊低低地应了声,沉默了几秒,迟榆都以为他不说话时又缓缓吐出:“不认识。”
哦……原来不认识。
迟榆现在对这位叫顾思渊的冷面阎王提不起兴趣了,她的视线一直落在正咕噜噜冒着气的冬阴功上。
顾思渊瞧着她没心没肺的模样,叹了口气:“吃饭吧。”
他自我安慰,这也不能怪迟迟。
毕竟他也没在迟迟面前正经的自我介绍过,但现在已经过了自我介绍的最好时机。
现在应下声说自己是那叫顾思渊的,就是那称作冷面阎王的,怕是要吓到他面前正夹着一片鸡柳往锅里涮的小姑娘。
就让她一直这么顾大哥的叫下去吧。
迟榆用公筷烫了块鸡柳,想着顾大哥昨日那么照顾她,她也理应第一个给他吃。
她将烫好的鸡柳放进了顾思渊的碗里:“顾大哥吃。”
顾思渊将白色塑料碗里的鸡柳夹起来,放在嘴里细细嚼着。冬阴功带着点酸和辣,椰奶锅带着点甜,就跟他此刻的心情一样。
又酸,又辣,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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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顾思渊把迟榆送回了家。
雪虽然停了,但路上积了不少雪,顾思渊开的又稳又认真。
上海好几年都没见过雪的,有兴致冲冲的像齐女士一样一大早就出门赏雪的,也有像迟榆这样怕冷怕的要死对雪一点兴趣也没有的。
迟榆吃的满足极了,懒洋洋的靠着。
一边瞧着顾思渊开车的认真模样,一边回味着今天吃的味道,还思索着什么时候再来吃一回。
只是一小会儿,汽车缓缓驶进她们的小区里,迟榆下了车,又转到顾思渊驾驶方位上,朝他道了别。
迟榆笑眯眯的,齐女士从小教她礼尚往来,她迟榆虽然是皮了点,但该有的礼节还是有的:“顾大哥,下次我请你吃饭呀。”
顾思渊点了点头,一整顿饭吃下来,他的心情也平复了一点。
他点了点头,左手臂放在车窗的框上,偏着头认真地看着迟榆:“好。”
天气太冷了,顾思渊说话时冒出一小串白雾,遮挡住他的脸,看起来模模糊糊的。
冷峻又禁欲。
迟榆感叹,顾大哥不去当模特实在是可惜。
她摆了摆手,天气太冷了,把顾大哥冻住了就不好了:“顾大哥快回去吧,天气冷,路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