挟住了我纤细的胳膊,传递给我的是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和威严。

“姑娘!快别犟!我带你躲雨去!”雨声和雷声把他声嘶力竭的的嗓音淹没了一大半,我相信要在平时,他那副凶巴巴的样子早就把我给吓傻了。

我们俩就这样别别扭扭地在雨中奔跑着,小街上空无一人,只有风声、雨声、雷声和一男一女凌乱的脚步声。

约m几分钟的光景,他把我带到了一座雕梁画栋的大宅前,抬头一看,廊檐下黑色的巨大匾额上四个金色的篆体大字:周氏茶馆。

陌生人仍旧紧拽着我瘦弱的胳膊“咚咚咚”地上了楼梯,展现在眼前的是一大间宽敞洁净、古色古香,供客人品茶的厅堂,里面空无一人,所有的椅子都四脚朝天倒翻在桌上,空气里暗自拂动着碧螺春茶的淡然幽香。

陌生人并没有停止脚步,径直地穿过厅堂,把我带入了内室的一间面积不算太大的厢房,好像他对这里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顿时,外面隆隆的世界幡然隔绝,我们俩这时才得以面面相觑。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手仍然紧拽着我的胳膊,就猛地抽了回去,好像我是一个炙手的物体。

我的身体经他这样突然地抽力失去了重心,不自觉地摇晃了一下,他见状做了一个想搀扶的动作,我却往身后的红木桌几上一靠,他的双手定格在了空中。

双方都感到了一丝尴尬。

这时,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喷嚏,才发现原来自己这么淋漓地站在一个陌生男人面前有多么的难堪!

我的情形真的十分狼狈。

两条梳理齐整的小麻花辫黏糊糊地搭在肩上,身上仅穿的一套宽袖嫩葱绿斜襟双绉衫袄已经变成了墨绿色,湿湿地贴在身体上,凹凸有致地毕露着我青春的曲线,脚上的褡襻布鞋已经变成了一双软塌塌的小水鞋,随着我脚步的移动,发出“扑哧、扑哧”的声响。小水鞋同时还在继续承受着来自重力作用下衣衫下淌的雨水。更加糟糕的是,送人的绣品也湿了一大片!早知如此,今天就不应该出门,约定的送货日期是明天上午,我自己却非要今天跑出来,真有点鬼使神差!

此时此刻,巴不得有一个地洞可以把自己隐藏起来!

我迅速用双臂围住x口,遮掩着轮廓鲜明的双r,同时尽量把自己蜷缩在一起,小脸也因为自己的狼狈模样一直红到了脖子g。

“姑娘,不用紧张,你着凉了,稍等一下。”说完他转身退出了房间,一点都没在意我的滑稽姿态,好像站在他面前的是个小女孩,而不是个姑娘。

不一会儿,他又匆匆回来了,自己已经褪去了刚才淋湿的长袍,浑身上下换了一身行头。只见他穿着一件深紫色滚金边长袍,雍荣华贵,一副大户老爷的做派,更加令我望而生畏。

“来,姑娘,快擦干,把这件衣服换上。”说完,他递给了我一件淡蓝色缎面的长衫和一条柔软的大毛巾。

“衣服不太合适,先凑合一下吧。”边说边转身又出去了,顺手带上了房门。

我以最快的速度c上了隐蔽在门后的长c销,瞥了一眼沿街的雕花木窗上的铁钩是否扣好。等一切都确认安全之后,我才开始去解上衫的琵琶扣,却发现被雨水浸透后的纽扣眼,涩涩的十分难解。同时,我的手一直在抖个不停,是因为凉气袭人还是紧张,却连自己也搞不清楚。

费了一番周折,好不容易才把身上的湿衣褪去,连同一起湿透的内衬小褂,挂在了墙边一个玲珑的柚木衣帽架上。

赤裸着身子的我,把长发散开,用干毛巾拧了又拧,心里泛起了一瞬间的迷茫。不知老天爷怎么会这样安排,一场瓢泼大雨之后,居然让我神奇地在一个时辰里,一丝不挂地呆在了一个陌生地方!

拿起那件干衣服,定睛一瞧,却是一件男式长袍!尽管这里很安全,但这么赤身luǒ_tǐ地呆着,总让我感到十分别扭。于是,我也顾不了许多,拿起那件生平第一次接触的男式衣裳,对比着前后面穿了起来。袍子既长又大,穿在身上空空滑滑、若即若离,有一种戏台上衣袂飘飘的感觉。

我不由得想笑。

这时,外面传来了轻轻的铜环叩门的声音,一定是那个老爷模样的中年人。

我赶紧收住了笑脸,紧张地上前打开长门。

出乎意料,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堂倌打扮的老人,手里拿着一个红木托盘,上面搁着一只瓜棱茶碗。

“小姐,老爷吩咐给您送碗姜汤,怯寒。”老人恭敬地把茶碗放在房里的那只雕花石面方几上,便退了出去。

好像经过计划一样,等老人一离开,紧接着那个陌生人便背着手一步跨了进来。

我估m了一下他的年龄,显然要比我大许多,属于长辈,于是我胆怯地喊了一声:“叔,谢谢您。”便像一个认错的孩子一样低头傻傻地站在他面前。

好像他并没有准备接受这个称呼,愣了一下,随即便哈哈地笑了起来,边笑边撩起了长袍,坐在了房内的一把黄花梨圈椅上。

“姑娘,我姓周,你不用害怕,快坐下说话。”

听他的语气比较放松,我也轻轻地吐了一口气,臀部微微就着另一把椅子的一角坐下。

“快趁热把姜汤喝下去,凉了就不管用了。”

依他的意思,我乖乖地拿起桌上的茶碗,一口喝了下去。顿时,一条热线笔直地沁入肠胃,浑身一下子暖和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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