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韦卿卿说到这便说不下去了,她们都是富养着长大的,从前一直十指不沾阳春水。她不知道做那些事情是什么感受,只是瞧着姜黎做,心里难受。如果不是姜家遭了难,她姜黎又怎么会做这些事情。她应该和她一样,养尊处优,嫁人生子,从来都是做主子的人。
姜黎看她还哭,便自己抽出袖袋里的帕子来,给她擦了两下脸,说:“莫哭了,脸都哭花了。我现在过得挺好,没你想得那么可怜。”
可她越这么说这么做,韦卿卿哭得就越厉害,直哭得趴她怀里去了,断断续续说:“对不起,黎妹妹。当初怪我们韦家和丁家,不敢出头,不敢搭手救你们,怕惹祸上身。我和你丁煜哥哥,真的是有心无力。他手下不过几个小厮,我手下不过几个丫鬟婆子,没法儿去救你啊!”
姜黎对她说的话没多大触动,能想明白的她都自己想得明白。丁家韦家和她姜家,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姻亲关系。丁韦两家在朝中虽没什么实权,但日子过得富贵。自然,他们也享受这富贵日子,朝中的大小事务一般也都不参与。是以姜家出事的时候,不知道皇上是发善心还是念着他两家淡泊,除了查抄姜家以外,丁韦两家难得地没有被牵连太多,也就是削了两家的爵位,未伤及两家人的性命。也正是因为如此,丁韦两家在那时不敢有任何动作。在那个风口浪尖儿上,只怕稍有差池,就会赔上全府人的性命。
姜黎把韦卿卿从自己怀里扶起来,又用帕子给她擦眼泪,擦干了,才看着她道:“你若再哭,我这会儿就下去走了。”
韦卿卿这便噙着一眼眶的眼泪,没再哭出来。自个儿也拿帕子擦,而后说:“黎妹妹,你跟以前不一样了。”
姜黎没有与她叙旧的心思,以前的事,一件也不想提。她只看着韦卿卿,又问她:“你找我,除了说这些,还有什么事儿?”
韦卿卿也就到这会儿才瞧出来,动容难过的只有自己,姜黎一直是很平静的状态。她没有与她久别重逢的喜悦,也没有与她互诉衷肠的欲-望,更没有因她而想起往事而难过。什么都没有,好像她什么都没有经历过。又或者说,经历得多了,人就冷了。
韦卿卿看不出来她到底怪不怪她和丁煜,或者说怪不怪她韦家和丁家。看不出来便不看了,上去握住姜黎的手,放在手心里来回摩挲,“既然你活着回来了,一切就都算过去了。你也与我相认了,那就不要再呆在这种地方了,随我回去好不好?”
姜黎看着她,微微扯一下嘴角,“回去?回韦家还是丁家?”
韦卿卿顿住,她才刚因为情绪极浓,忘了她和丁煜成婚这事儿在姜黎这儿也是有影响的。顿了一小会儿,她才开口说:“去丁家,我和你丁煜哥哥,不久前……”
下头的话她没说出来,姜黎当然也不需要她说出来。她抽出自己的手,反握住韦卿卿的,这会儿她倒像个做姐姐的,慢声道:“当时是皇上开恩,没有赶尽杀绝,是大幸运。我们姜家遭了难,不是你们的责任,你们没有救我们,确实也不该怪你们。再说,没有我,你和丁煜成婚,也顺理成章。”
韦卿卿听她说出这话,心里自然觉得舒服一些,那眼睛里又晃出些微激动的光彩,看着姜黎道:“黎妹妹,你当真不怪我们么?那这样,你现在回去收拾收拾,我在这里等你。我带你回去,一定不叫你再过这样辛苦的日子。”
姜黎拉住她,不想与她做过多的纠缠,只道:“不用了,我哪里也不想去,只想留在这里。再说,这里是军营,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以前的事情就算都过去了,我和你和丁煜,也不会再有以后。我之所以过来跟你说话,就是想跟你把话说清楚。不要再去河边看我,也不要再来找我。自从那件事以后,我们就再也不是亲戚,也不是姐妹了。你们就当我死了,这个世界上早没姜黎了。”
韦卿卿听她说这话,又着急起来,问她:“黎妹妹,你还是怪我们?”
“怪不着!”姜黎不想再缠这问题,声音忽而沉起来,“可你亲爹,韦家大老爷,是我亲舅舅,你韦卿卿,是我表姐,丁煜的亲二姐,是我大嫂!我可以想得明白,也觉得没什么理由非得怨你们,但是我不能当作那件事没发生过!你们之前已经袖手旁观了,这会儿也就没必要再为我做什么,之前大约我还需要,这会儿已经不需要了。”
韦卿卿还想再缠着说些什么,但看到姜黎脸上决绝的表情,话全部噎在喉咙里,什么都再说不出来。她确实想弥补,想把她带回丁家。可事情不如她料想的那般,姜黎不是以前的姜黎了。
姜黎松开她的手,平复了下语气,又道:“韦姐姐,回去吧,别再来了,也别让别人知道我没有死。就让大伙儿都觉得我们姜家死绝了,安安心心过下去吧。你也不必有愧疚,你和丁煜,也不要因为我生嫌隙,一定要相敬如宾,举案齐眉……”
姜黎话说到最后的时候,韦卿卿已经把下嘴唇咬出了血珠子。她看着姜黎说完话下马车,再伸不出手去拽她。不管以前怎么样,这会儿,终究是两路人了。
姜黎下马车后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