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讳地说,警方已经把方木当作了重大犯罪嫌疑人来调查,方木提到的那把大号军刀,在现场没有找到。

所有的人都死了,只有你还活着,原因不言而喻。

一天深夜,方木突然惊醒了。

病房里满是呛人的烟雾,门外隐隐可见闪动的火光。

着火了。

方木想大声喊,可是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

他拼命想坐起来,身体却不听使唤。

挣扎中,方木突然认出上面是熟悉的老五的床板。

我在352寝室中。

门被轻轻的推动了。

先是一支被烧焦的、皮开r绽的手,然后是一个焦黑的身体,已辨不清五官的脸。

胖胖的,是祝老四。

他走到方木的床前,默默的站住。

接下来是被烧得只剩下短短一截的王建、面庞破碎不堪的孙梅。

然后是一个穿着白袍的女孩,手里捧着自己长发飘飘的头颅。

方木惊恐的张大嘴巴。

你们……

死去的人们安静的站成一排,默默地看着床上的方木。

那些目光仿佛一张网,紧紧箍在方木的身上。

网越收越紧,方木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

不要,放开我。

其实你和我一样。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方木猛地扭过头去,吴涵躺在自己身边,眼睛只剩下两个空空的血d,嘴唇已经没了,粘连着血r的牙齿蠕动着。

其实,你和我一样。

不——

方木的身体在床上痛苦的弓起,双手死死地抓住床单,口中模糊不清的呻吟着。

在床边坐着的妈妈一跃而起,拼命按住方木的身体。

“别怕别怕,没事的,妈妈在这里。”

方木的眼睛猛地睁开,下午的y光一下子刺进来,他忍不住又闭上双眼,眼泪顺着脸颊肆意流淌。

是梦。他一下子放松下来。

门被撞开了,外面守候的两个警察冲了进来。后面还跟着邢至森。

“你们要g什么!”披头散发的妈妈爆发了,“你们把孩子抓走吧,判他死刑吧!”

她扑向其中一个警察,在他的胸前死命地捶着。

警察尴尬的抓住她的手,把她轻轻的推开。

妈妈挣扎了几下,感觉到自己也没有力气了,就放开手,趴在床边大声的抽泣。

邢至森对两个警察低声说了几句话,那两个警察连连点头,最后说了句“邢队长我们走了”就离开了病房。

邢至森走到床边,俯身拍拍妈妈的肩膀,“大姐,您别这样,方木没事,我们已经排除对他的怀疑了。”

“真的?”妈妈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凶手已经抓住了?”

“没有。不过,已经搞清楚了,跟方木没关系。”邢至森抓起搭在床头的毛巾,“快擦擦脸吧,瞧您,都成什么样了。”

妈妈吸着鼻子,不好意思地抓过毛巾。

“我去洗洗脸。”她不放心的看着方木。

“没事,您去吧,我在这里照看他。再说,”邢至森转过头看着躺在床上的方木,“您的儿子是一个意志坚强的人。”

妈妈的眼睛里浮现出骄傲的神s,仿佛在说“那当然”,她拢拢头发,转身出去了。

邢至森在床边坐下,手搭在被子上。

“怎么样?”

“还好。”隔了好久,方木才回答。

他的眼睛始终看着天花板,头和脚踝在隐隐作痛。

他的眼神空d落寞,里面透着无以名状的恐惧。邢至森轻轻的叹了口气,他把脸埋在手掌里,用力地搓了一把脸。

“我们已经排除了你的嫌疑。”

“晤。”

方木的冷淡,让邢至森有些无所适从。他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烟,抽出一支叼在嘴上,想了想,又c进烟盒中。

“你是不是还在埋怨我?”他试探着问。

方木毫无反应。

“我是想对你说对不起的,那晚我在郊区……”

“我没有埋怨你,我没有埋怨任何人。”方木突然开口了。

是的。我没有理由埋怨任何人。

是我发现了借书卡。是我没有及时赶回学校。一切都已经来不及。

邢至森低下头。

两个人沉默的坐了一会。妈妈回到病房,看到屋里的情景,又退了出去。

邢至森又叹了口气,开始在提包内摸索,须臾,他把几样东西放在床头。

“我们在孙梅家里发现了这个。”

方木第一次扭过头来,那是三个硬皮的笔记本,其中一个质地精良,价值不菲,另外两个是十分普通的便宜货。

“这是什么?”

“孙梅的r记。在这里我们发现了一些重要的证据,所以,排除了你的嫌疑。”

邢至森看到方木目不转睛的看着r记本,轻轻笑了笑。

“想看看么?”

方木把目光从笔记本上转移到邢至森脸上,虽然没有说话,但是邢至森从那目光中看到了曾经熟悉的东西。

坚强与狂热。

“你看看吧,不过要保管好。”邢至森站起身来,冲他挤挤眼睛,“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违犯纪律了。再说,”他顿了一下,“你有权知道真相。”

他把手放在方木头上,他的手厚重有力。

“方木,”他盯着方木的眼睛,“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你始终比我想象的要坚强,别让我失望。”

说完,他就拉开门走了出去。

第一本r记。

1998年7月14r,晴。

今天是克俭的忌r。心情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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