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恍惚的连胆怯都消失了。她曾想,若是赫连皇后本人站在高台上接受群臣朝拜会是何等的心情?会如她一般心潮澎湃吗?
然而昭儿有自知之明,她不是皇后,她只是皇后的一个婢女,尊卑有别。想到此处她连忙脱下凤袍,小心翼翼地披在衣架上,跪地将袍尾的褶皱抚平,却听一声高呼传来:“皇上驾到!”
昭儿想死的心都有了,皇后不在,让她如何应对皇上?她连忙坐回梳妆台,尽量让仪态自然些,端庄些,以掩饰内心的惊恐。昭儿的举动落入师未明的眼中,他锐利的鹰眼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女人的背影,然后一步步地走到她身后。
昭儿此刻连呼吸都有些困难,她看着铜镜里的男人,如此华贵冷傲,他是天之骄子,更是霸道的君王!昭儿脸上浮起一丝笑意,嗓音早就被朱弦用特殊的药水变成与赫连雅一样,她起身恭敬地对师未明行礼:“陛下今晚不是宴请群臣吗?怎地如此早就回来了?”
师未明盯着昭儿的眼睛,把她的心虚看的一清二楚。他眸中掠过一丝阴沉,拂袖转身,说道:“难道皇后没有告诉你,她私底下与朕见面时,无需行礼吗!”昭儿身子一僵,低头说不出话来。
师未明未转头却道:“皇后去哪了?”
昭儿心灰意冷地伏在地上,因惧怕而浑身颤抖:“奴婢不知。”
“大胆!”师未明帝王之势让昭儿喘不过气,她身子瘫软在一旁,吓的脸色惨白。师未明脸色沉冷如寒潭里的水,无一丝情感波澜,如同对一个死人说话:“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你也就不必留在世上了。皇后如此看重你,朕就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全笙,赐酒。”
太监全笙将盘中的酒杯放在桌上,然后退到一旁。师未明走到衣架旁,冰冷的手抚摸凤袍,突然神情阴戾地扯下袍子,阴沉地下令:“传旨下去,叫绣玉坊重新缝制一件凤袍,朕不允许再有人玷污它!”传旨太监立即领命办事,师未明看都没看昭儿一眼,便带着满身的戾气离开了。
全笙依旧站在那里,烛光摇曳下他的神情忽明忽暗,催促道:“陛下赐酒乃是你的荣幸,还不快饮?”
昭儿泪流满面,突然朝殿外恭敬地磕了一个头。昭儿今后不能再侍奉娘娘了,希望娘娘早日达成所愿,身归自由。酒杯自昭儿手中滚落,她就安静的躺在那,似是睡着了。
这个服侍了赫连雅整整十年的侍女才二八年华,却死的如此凄惨。全笙叹息着走出殿外,吩咐几个小太监将殿内收拾干净,赫连殿必须一尘不染。
第34章第34章
卓饮风一直都在重复同一个回答:“放心吧,以锦怀的能力,你还有什么可担忧的。”没错,这些天苏白衣一直在询问他三月的状况,他不是神仙不能未卜先知,唯一能告诉苏白衣的就是锦怀亲自出马,必会万无一失。
锦怀是何人物,那可是阁中一等一的高手。卓饮风当年为此还与锦怀大战了一场,那三日三夜的交锋简直是人间灾劫啊。后来锦怀将倒在血泊里的饮风拉起来,不苟言笑的脸上居然露出一丝微笑:“你很好。”从那时起,除了王爷之外,锦怀是卓饮风唯一佩服的人。
关于锦怀的来历,苏白衣并不清楚,阁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可一旦入阁,那些就只能是尘封的往事。三月的怀疑未必空穴来风,也许苏白衣和卓饮风身上有某种气质是相同的,而这相同的气质三月也在师少松身上领略过。所以她会好奇苏白衣的真实身份,事实上沐王门客只是个幌子,他们真正的身份便是丹台阁的杀手。
与其说杀手,不如说是暗杀者更为妥当。阁中唯一有杀手气质的便只有锦怀,自苏白衣记事起,锦怀就已经在江湖上成名了,那时他才七岁。苏白衣不是孤儿,但她却从出生起便被养在丹台山。丹台山位于株洲以南最高的山峰,丹台山这个名字是王爷赐的,他说是为了纪念一个人。至于纪念谁,他们并无资格询问。
而既然锦怀亲自出马,苏白衣多少放心了些,只是令她担忧的还有一件事。卓饮风却是看出了苏白衣的心事,“你的伤如何了?”
苏白衣心不在焉地道:“小伤,已无大碍。”
卓饮风却道:“若你回到江南当你的才女,就不会经历这么多危险的事了。一个女儿家,终归不合适这行。”
苏白衣笑道:“你这话若是被王爷听见,他会重重责罚你我。”
卓饮风嘿嘿一笑,突然表情认真:“我说真的呢。你和三月的事情以为能瞒天过海吗,王爷迟早知晓。再者,你心中担忧的,不就是住在东苑的那位贵人吗。”
赫连雅如今就住在东苑,苏白衣有幸与赫连雅见过一面,只那一面她就明白,她与三月之间,终究是隔了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是因为赫连雅的容颜有一瞬间让她产生了站在眼前的人便是三月的错觉。赫连雅可是当今贵妃,不,她现在已是皇后了。王爷居然把皇后带回了株洲,此事怕是瞒不过龙座上的那位,看来不久的将来,将有一场盛况之战要打。
卓饮风分析呀:“其实呢,你也能看得出来,那三月和皇后娘娘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再联想到王爷一直叫我等寻找三月十八年之事,怕是与前朝脱不了关系。赫连雅是何身份?除了是当今皇后她还是前朝皇帝的皇后,此事可非同小可!”
“别说了。”苏白衣心乱如麻,她无法接受三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