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明天早上还约了个采访。”
“这么早。”两个人好像闲话家常一般。
说起这个,吴笑慈颇有些无奈,“顺安泰府那个小区知道吧,每天早上六点,那小区的大爷大妈准时下楼打太极,音乐声音太大吵得楼上的人集体抗议。协商了好多次都没成,最后一个年轻小伙子实在忍无可忍,带着自己的朋友把大爷大妈放装备的地下室撬了,把里面的练功服啊太极剑啊什么的,一百多斤东西,全扔小区游泳池里了。”
她讲得眉飞色舞,白朗也听得眼角带笑。
“后来呢。”
“后来大爷大妈当然不愿意,带着人在居委会下面搞静坐。而且你猜怎么着。”吴笑慈自己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大爷大妈出来的更早了,五点半就坐在楼下,也不说也不闹,就堵着小区出去的路。”
白朗微微蹙眉:“你不是跑司法口的吗,怎么这种民生新闻也要你去?”
“现在哪分得这么细。”吴笑慈轻叹口气,“谁有空谁去呗。”
车子稳稳停在时报的大楼下。
“你自己行吗?要不要我和你一起上去?”白朗熄了火,刚想拔钥匙,下一秒就被吴笑慈按住手腕。
“不用了。”吴笑慈笑着摇头,“晚上有夜班编辑值班,现在也不早了,你也早回去吧。”
她收回手,推门下车,绕到驾驶座前,朝里面的男人挥挥手。
“我明天还能联系到你吧?”吴笑慈晃晃手机,俏皮地眨眨眼睛。
“当然,随时。”白朗答应完,才皱着眉头补充了一句,“不过我不能随时接电话。”
暖风轻轻吹过,吴笑慈将飞到眼前的发丝捋到耳后,轻轻一笑:“我还懒得给你打呢。”她摆摆手,“再见警察叔叔。”
说完转身朝大楼走去。
车里的白朗听见“警察叔叔”这四个字,再看年轻女人已经消失在大楼里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重新启动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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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笑慈这边走进电梯,脑子里是闪过刚才白朗听见她叫出“警察叔叔”的时候那张错愕的脸,忍不住又轻笑。
她按下26,看着电梯门在她面前缓缓合上。
突然一只脚从外面伸了进来,卡住了电梯门关上的趋势。
是一只鞋面带着泥土印的军绿色登山靴。
吴笑慈顺着看上去,是个穿着工装裤、黑色外套,长相普通的男人。
他看上去三十多岁,走路的时候右脚略跛,从她身边走过的时候她才注意到,男人露出来的脖子上有一块狰狞的疤痕。
像是从前有刺青,再洗去留下的。
男人走进来之后,就站在电梯的角落,也不按楼层。
吴笑慈礼貌地回头问:“请问您去几楼?”
男人盯着她的脸看了足足三秒钟,才缓缓移开,用沙哑的烟嗓说道:“26楼。”
26楼只有他们时报一个单位。
是新同事,还是来提供消息的?半夜出现在电梯里的这样一个人,吴笑慈后背有些微微发凉。
电梯一层层向上,数字也在慢慢变大,吴笑慈只感觉背后有一道目光一直黏在她的背上,而每当她回头的时候,却看见那个男人正低着头。
吴笑慈心跳骤然加快。
她把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捏在手里。
“叮咚——”
电梯门打开,吴笑慈向旁边跨了一步,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让男人先出去。
“您先。”
男人却站在原地不动,抬手指了指那个电梯按键,眼神闪了闪:“你不出去吗?”他嗓音喑哑,带着一种奇特的凉意。
吴笑慈镇定地抬手按下36楼,微笑着说:“抱歉,我按错楼层了。”
男人不再说话,只是看着她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然后抬脚略过她身边,走出电梯。
看着电梯门再次合上,吴笑慈这才松了口气。
她想了想,连忙给办公室打了个电话——电话响了好多声都没有人接。
晚上值班的应该是小梁,现在已经三点,吴笑慈想着他现在可能是已经睡了所以没听见,便给他的手机又打了一个。
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响了两声,电话接通,小梁迷迷糊糊的声音响起。
“喂,吴姐啊,什么事?”
“小梁,刚才咱们楼上有个奇怪的陌生男人上去了,大概一米七五左右,脖子上有疤,穿着黑外套工装裤,是不是咱们层新来的同事啊?”
小梁挤着眉头想了想:“咱们时报有这样的人吗?没有吧。”
吴笑慈心里一凉:“那会不会是提供消息的?”
“提供消息也没有半夜——”小梁的声音戛然而止。
电话那边突如其来的安静让吴笑慈心里一慌:“小梁,小梁?”
电梯门开了,吴笑慈走出去,找了个角落靠着墙根蹲下。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