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檀亲亲热热凑到清浅跟前说道:“姐姐来请皇上去尝鲜,我巴巴儿去做什么?不过今日怕是皇上也不得空呢。”
“嗯…”奕澈随口应了一句道,“朕今晚去林贵人处,不去永宁宫了。”
“林贵人?”清浅愣了一下,“皇上…不是已经拟旨册为珍嫔了么?”
拟旨的事情只有顾之湄一人知道,清浅如何得知?安檀心底疑惑,不由后退一步,正听奕澈道:“雅嫔刚殁,即刻册封珍嫔是朕操之过急了些,改日再封也不打紧。”
清浅面色一僵,抿唇一笑,连笑痕都有些扭曲,“依照皇上的心意便是,只是皇上说这些日子会多陪陪念瑾的,今日…”
奕澈拍了拍清浅的肩头笑道:“朕连着去了你那里几日,六宫恐有非议,今日便不去了。你同念瑾说一说,告诉她父皇改日再去。”
清浅心底不平,却也知道分寸,很快平复下来笑道:“是。本到了用膳的时辰,皇上既然还要去林贵人处,臣妾便不叨扰了,臣妾先告退。”
安檀意欲同清浅说说话,见清浅告退便忙福身道:“那臣妾与熙姐姐同去。”
奕澈点点头允了,安檀便跟在清浅身后出了殿门。如玉见安檀出来,忙上前扶着。清浅与轻扇在前走的快,安檀眼见追不上,不得已唤道:“姐姐留步。”
清浅顿了顿脚步,终于停了下来。安檀松了一口气,赶上前去如常唤道:“妹妹想同姐姐说说话,姐姐怎么走的这样快。”
清浅见安檀赶上来,这才慢慢走开,漫不经心道:“妹妹有什么样的话不能在承光殿说,这样赶上来,岂不是有失你元妃身份?”
安檀本就有意试探清浅,此话一出安檀面色便沉了两分:“姐姐这是在恼我。”
清浅轻笑一声,眸中尽是沧桑之色,瞥向安檀道:“我有多疼惜念瑾,妹妹向来最清楚。如今妹妹说这样的话,岂非明知故问?”
安檀摇摇头道:“姐姐心疼念瑾,难道我就是铁石心肠了么?我也有了自己的女儿,灼芙才两个月大,宫中瘟疫横行,我怎能以灼芙的性命冒险去探望你?”
“灼芙…”清浅轻嗤一声,“是啊,你有了你自己的女儿,便不再同往日一般珍视念瑾的性命了吗?”
“姐姐!”安檀心中急切,却又不能露在面上,急的眼泪要掉下来,“以往我是用我全部来疼惜念瑾,如今不过分出一半给我自己的女儿,姐姐便不能理解么?”
“你的疼爱,真有那样多么?”清浅轻蔑的看着安檀,“如今妹妹不仅要分出精力来照料如意帝姬,还要为雅嫔的妹妹筹谋吧?我的女儿,竟连一个死了人都比不上吗?”
“姐姐慎言!”安檀不可置信的看着清浅道,“我竟不知姐姐竟是这个模样!雅嫔她已经死了,姐姐怎能如此出言不逊?林贵人胞姊新丧,皇上对林贵人不过略做安抚,怎能比得上对念瑾的疼宠爱护?姐姐竟也瞧不出么?”
清浅不愿再与安檀多话,看向安檀的眼睛叹道:“说来说去,终究是你的理。你要顾及皇上,要顾及灼芙,还要顾及这宫中诸多女子的感受,何苦勉为其难再分出一份心来顾及我的念瑾?我自问不及你,只有一份珍视念瑾的心罢了,可这对念瑾也足够了。”
安檀一时语塞,竟也找不出一句辩驳的话,清浅自顾自走开来去,安檀却不知该往何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