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妍玲醒来的时候已在医院,正是她父亲所在的医院。
乔五峰死了,就在一个多时前发现的。医院的判定是心血管破裂,具体死亡时间是今晨五点多。
楚风在乔五峰身上观察了一番后,叹息了一声,别人或许看不出,但他看得出,乔五峰并非是自然死亡,而是被他人谋杀的。
凶手是一个高手,用极其隐秘及阴狠的手法震破了乔五峰的心脉,跟心血管破裂几乎没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在于一个是病死的,一个是杀死的。
对方足够狠,乔五峰明显已活不了多久,他们却为了某些不明的利益一天都不让他多活。
他没有把这个发现说出来,因为说出来也没用,反而更打击乔妍玲。
乔妍玲醒后没多久又哭晕了过去。
到她再醒来时,双目已空洞洞地失神,就像丢了魂那样。
几人看着她不免均升起怜意,任谁发生像她这般的事情都会难以承受,昨天还是一家大公司的总裁,今天却已所剩无几。连唯一的至亲都已离她而去。
赵婉云轻声安慰她道:“乔总你一定要坚持住。”
乔妍玲没有任何反应。
眼镜男子也在后面安慰道:“是啊,一定要挺住,乔总。”
乔妍玲还是没反应。
两人对视一眼,看到的都是双方眼中深浓的担忧。
楚风在心中再叹息一声,走了过去,扶起乔妍玲然后在她颈脖按了起来。
赵婉云还没什么,毕竟楚风帮她按过许多次了,而且她还知道楚风是乔妍玲的丈夫。
眼镜男子则惊异莫名,他当然知道楚风是乔妍玲的司机,但他想不到这司机竟这么直接这么大胆,就在他们面前帮乔总按摩。
接着他又疑惑:这样按摩有什么用?
正在他忍不住要阻止的时候,乔妍玲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楚风顿时也松了一口气。
人在受到巨大打击的时候,有时可能会陷入神经失常状态,尤其是像乔妍玲这种经久把痛苦压抑在心底的人,更是会如此。
若不能把痛苦释放出来,等到迸发时,很容易就陷入精神错乱。
乔五峰的早死,某种程度上来说对乔妍玲也是一件好事,她所有的压力基本都是来自她父亲乔五峰,包括魅形都一样,她这些年所做的一切基本都是为了她父亲。
现在她父亲去了,公司也没了,她的牵挂一下子全空了,而此刻就是她最痛苦的时刻,只要过了这个槛,她反而可能会活得轻松很多。
不知乔妍玲哪里来的力气,她一把甩开了三个人的手,扑向了乔五峰,撕心裂肺着恸哭而起。
只让得闻者伤心,见者流泪,连楚风这样的硬心肠都禁不住双眼朦胧。
……
乔五峰尸首已火葬了,乔妍玲端着端着她父亲的骨灰走在玲山的山道上,她的泪水已干,想哭都已哭不出来。
送行的人不多,都是被乔汇海辞退的人,这些人要么与赵婉云亲近、要么与眼镜男丁城亲近、还有的就是楚风组里的人。
楚风整个组的人都被开除了,开除的时候甚至只结了基本工资,她们的奖金都被乔汇海以公司已破产的名义扣掉了。
乔妍玲清冷地站在山颠,时不时地抓起把骨灰撒在风雨里。
楚风撑着伞帮她挡着雨,却总也挡不好,因为她并不愿意被伞遮着,她更愿意被雨水淋着。
事实把骨灰撒在风雨里是不合祭奠礼仪的。自古就讲究葬有所安,死后有个好的安心之地,而乔妍玲这一举动明显违背了这一礼则。
但没有人出言发对她,因为众人都相信她这样做必有她的理由。
乔妍玲不顾雨水的清冷,坐在了一块湿漉漉的石块上,撒掉了她父亲最后的几把骨灰。
怔怔地看着远方,乔妍玲喃喃自语道:“爸爸,您一定要走好,待星星出来的时候,我再来看您,您会和妈妈在一起的对不对?“
“您平时最喜欢登山,您说你喜欢站在山巅的感觉,那样可以看得很远很远,看得远胸襟也就开阔了,做大事的人胸襟一定要开阔,永远不要畏惧艰难。“
“女儿不要宽阔的胸襟,女儿只想要您陪我,可惜您却走了,丢下我孤零零的一个人。“
“爸爸,我想来陪您。“
说完,她站起身,就往山崖边走。
众人一阵惊骇,赶紧跑起想把她拉住,楚风离她最近,而且先前就防备着这种可能,一个闪身就拉住了她。
乔妍玲极力挣扎着:“放开我,我的事不要你管!“
楚风喝道:“你冷静一点,你这样做怎么对得起你才死去的父亲?“
乔妍玲呆住了,她当然知道就这样轻生是对不起父亲的期望,但她此时的心太痛了,痛到不欲再活下去。
楚风又喝道:“魅形是你父亲的心血,它现在被人抢了,难道你就不想把它抢回来,以告你父亲在天之灵?“
乔妍玲的娇躯颤了颤,眼眸绽起些光,却是又转瞬淡了下去,哭道:“我抢不回来,我根本就没这个能力。“
楚风心中叹息,知道她因为她父亲的死连信心都失掉了,若现在不能让她振作起来,以后只会更难。
“要相信自己,而且我们都会帮你。“楚风冒着风雨以更大的声音喝道。
“是啊!我们都会帮你。“赵婉云紧接着道。
“乔总,我们都支持你。“其他人也在周围呼应着。
“你看,你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你没有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