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言挂了电话,笑话他:“又不是高中生了,成天忙着题海战术,大学生也有自己的生活,该放松就放松,好好享受青春,你还把她当小孩子呢?”
路成民低头看着围栏里的藏香猪,个个都是小猪仔,一丁点大,活蹦乱跳挤在一处,恨不能钻进食槽里。
他苦笑了两声,“走的时候她还是个小不点,回来的时候都长这么大了……”
该尽父亲的责任时,他不在,如今想对她好,又有点迷茫,不知从何下手。
路雨知道他心中所想,安慰了一句:“你也别急,毕竟这么多年没在一起生活,难免有点不适应,还是顺其自然吧。”
*
大一下期,跑操比刚入学时轻松许多。都说新生刚入门,得有个下马威,如今下马威已经给了,陈声也乐得轻松,谨遵赵老头的吩咐,每周一到五跑操,周末休息。
晚上九点,他带着众人跑操完毕,挥手解散。
路知意跟着苏洋一起往操场外面走,被他一口叫住:“喂,路知意!”
除了路知意和苏洋,还有不少人一起回头看着他,带着兴致勃勃的眼神,这其中当然也包括武成宇哀怨悲伤的目光。
陈声一顿,面无表情地说:“你刚才有个动作做得不标准,留下来重做一遍。”
“……”=o=
路知意:“哦。”
众人一脸揶揄:哦???
苏洋笑了两声,不紧不慢地拍拍路知意的肩,“去吧,你陈师兄要手把手教学了,你注意点啊。”
路知意:“注意点什么?”
“别让他趁教学之便,行苟且之事。”
“………………”
路知意还是不适应大庭广众之下和他以谈恋爱的名目出双入对,他大名在外,只要当众走在一起,一定招来无数双眼睛。事实上不管路人知不知道陈声此人,他这张脸难免引人注目。
她故作正经地走过去,停在陈声面前,顶着众人热辣辣的目光,认真地问了句:“师兄,哪个姿势不标准?”
隐约听见周围传来一阵哄笑声,她面上有点烫,还继续装傻。
陈声看她片刻,嘴角一弯,不紧不慢地说:“还装?”
他好整以暇拉住她的手,往操场外面走,“谈恋爱的姿势不标准,来,师兄教你。”
哄笑声又热烈了几分。
大抵热恋中的年轻人都和他们一样傻气,从前没有牵挂时,每次到了门禁点,目睹宿舍楼下难舍难分黏在一起的男男女女们,陈声也好,路知意也好,都颇为不适。其一觉得这么旁若无人地亲热,丝毫不顾及他人观感,实在有碍瞻观。其二是不理解,不就回去各自睡一觉,第二天又能欢天喜地见面了,干什么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说不定就连梦里也能在一起呢。
直到今日身陷其中,才忽然明白,感情这种事,原本就是不讲道理的。
《霸王别姬》里,陈蝶衣说:“说好了一辈子,差一年、一个月、一天都不行。”
于是寒冬苦夏,小情人们都愿意一圈一圈这么不知疲惫绕操场、逛校园,也许话题都说光了,也许只能捡些有的没的胡乱说着,陈芝麻烂谷子也好,总之就是舍不得分别。
但愿前路无止境,且踏月色数星辰。
他们也一样。
也就是在这样的夜色里,路知意下定决心要对陈声说清楚,家中的事,别人瞒得住,却瞒不住陈声,如果前路真要并肩走下去,早日说清对她和他都好。
可她还没开口,陈声就先扔了个□□。
“这学期期末,我要去加拿大实飞。”
路知意一愣,“去多久?”
“短则半年,长的话,一年吧。”
“那不是大四快结束了,才回得来?”
“怎么,舍不得我?”他似笑非笑低头看她。
路知意问:“是学校的项目?”
“是啊,差点就没我的名额了,我大一马克思挂了科,文件上明文要求不许挂科。要不是赵老头帮我周旋,给我找了个干部名头让我来带大一的新兵蛋子跑操……”
“你就不能去加拿大了?”
他侧头看看路知意,轻笑两声,“我就遇不见你了。”
“……”
话题不知不觉就被岔开了。
路知意又替他欢喜又替自己忧伤,“加拿大好啊,飞行条件不在话下,又是国家出资培养飞行员……中飞院再好,毕竟赶不上荷枪实弹的国际飞行基地。”
陈声:“既然加拿大那么好,你的表情为什么这么狰狞?”
路知意看看他,想了想,说:“我听说欧美的女生都挺开放的。”
“然后呢?”
“然后胸也挺大,身材够火爆。”
“……”
陈声眯了眯眼,“路知意,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肤浅的人?”
路知意说:“谁知道呢?头一回在食堂见面,不是你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