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慕嫣春提着食盒正要往回走时,张老实从远处飞奔过来:“小春——”
“哼!”她能理他才怪。
张老实一急,脸上的汗哗哗地湿满了衣领子:“小春,快回去,你的小舍被大姐们围住了。”
“嗯?”慕嫣春心头一颤,当即,拔腿就开跑。
此时,小宅的门前,已经不再宁静,经常晃了晃人影,然后闪得比兔子还快。有人想往小舍里偷看,还怕被江若痕看见了害羞,便一下子躲到了院外的柳树后面。没有偷看心思的,却怀着千百万崇拜之心干脆坐在外面的小石上,苦等江若痕现身。
慕嫣春大叹:“以前在养心阁,好歹还有个敛焰大仙在,怎么样也或多或少的忌讳些。如今在小宅,就好比一只老鼠掉在了猫堆里。这情何以堪哪——”
是猫掉在老鼠堆里吧?身旁的张老实一时无语。
一路上,但见侍婢姐姐们越来越多,大多投来鄙视的目光,怪她把好好的一个江若痕大人拐到了她自己的小屋里独享其成。慕嫣春只能选择回避。总算,一口气,逃到了小宅门前,一抬头,两块坏掉的门板已经修好了。
“是江若痕大人修好的。所以,被人发现了他。”张老实憨憨地解释道。
“又不是在鸿鹄峰,叫什么大人?”慕嫣春嘟着嘴,回问道:“要不要进来一起吃些东西?”
张老实见慕嫣春不气了,高兴得连连摇了摇头,道:“不去了,不去了,我还得回厨房,师傅们马上要上灶了。”
慕嫣春点点头,抬手一推,门开了,顶着所有炽烈的目光进了院子,回身关好院门,提着食盒子进到了房里。
江若痕正笑眯眯地倚在窗旁下棋,那边好漂漂的兔女郎,提溜着两只红红的大眼睛,用她还不利落的小手陪着江若痕。他俩你一下我一下的搭得默默契契,还挺暧昧的嘛?
“你这棋招下得怎么这么怪啊?”慕嫣春虽然不会下棋,但还是会看些。只见这黑白分明的两子,下得连套路都没有。
江若痕一抬手,示意她安静,想想,最后放下一颗黑子,笑道:“兔子,你又输了。”
那兔j一低头,再抬头时。突然,‘——唰’一个亮点没了影子。
慕嫣春很强大的看了看窗外,拍了拍手上的兔毛毛,道:“这棋你是怎么赢的?我怎么没看出来?”
江若痕眨了眨眼睛,半天,才道:“可可你也扔?”
慕嫣春笑着把食盒子放在了一边,像刚刚办的好事跟她一铜钱关系也没有似的:“说,你这下得什么棋?可可,竟然会下棋?”
江若痕揉了揉眉梢,头大,道:“很简单,无论黑子和白子只要五个连成一线就赢。”
慕嫣春一看,还真是,呵,简单啊:“我们下一盘——”
“吃饭吧。我饿了。”江若痕一把棋盘放到了一边,换上了食盒子里的饭菜,完全无视慕嫣春的激情,自顾自的一口接一口的吃了起来。
慕嫣春一声叹息。无尽感慨,一时全部涌上了心头,他究竟还有多少事是她不了解的?
“江若痕?”
“嗯?”江若痕抬眼瞧了瞧她,又低下头夹了颗芹菜段:“有什么事要问?”
“你真的有四百岁?”慕嫣春一探头,恨不得这一眼就把他看穿。
江若痕抬起头,一边咀嚼,一边想了想:“四百多了。”
“那怎么不老?”此问题问得很有水准,无数菜鸟级修仙者的必问一题:“难道是妖?反正肯定不是仙。”慕嫣春看着这张俊脸,竟怎么看,觉得怎么觉得不像人。
江若痕一脸的漫不经心,轻道:“我是人,当然也老。至于活了那么多年——是我命大,没人杀得了我。”他想了想,又道:“你五岁那年不是见过我一次,今天你十八,十三年了,你不还是没认出我来?”
慕嫣春撇了一眼:“五岁那年怎么能算?林子里黑漆抹乌的,谁看得清?再说我那时那么的小,忘记了很正常。”
辩解。江若痕无视她,见她还没动筷子,奇道:“怎么不吃?”
慕嫣春低下了头,再抬起外的明亮:“我在想,如果我常常去养心阁,是不是早早就遇见你了?”
江若痕一笑,温和的双唇环成了一个美丽的弧线:“傻丫头,谁让你不学仙术。”
“江大叔,能不能设身处地的为我想想,我五岁那时在悬崖前摔下去过,就一直畏高啊!”
一个饭粒不大,却正好呛到了江若痕的气管里,猛一阵呛,惊道:“你……叫我什么?”
慕嫣春被江若痕吓得当即收了笑。三天前,他呛出的那一大滩子黑血,此印象至今还没有在她的心头泯灭,怕这会儿再咳出事来,愣没敢说:“那个……没叫什么。”
江若痕一抬头,猜这小丫头是不是当真把对他的照顾,基于一种缺乏父爱的基础上了,不免有种苦兮兮地味道。慕嫣春一边拍着江若痕的背,一边担心着:“好些了没?”
江若痕示意她停止,怎么越拍越觉得自己像个老头子。这会儿摇了摇头,笑道:“对于修仙之人,这很正常,所以我也没有你想像的那么老。就这么简单。”
慕嫣春点了点头,又闪亮亮地问道:“那你认识林莫夕对不对?”
“认识。”江若痕一脸的淡定如常。
“真的啊——”她双眼放亮,那是慕嫣春的偶像:“就是那个璃月国的御用厨娘林莫夕?你真的认识?”
江若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