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度。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终于,他们拉住了缰绳,喝停了疯跑的马。因为战事,即便是大白天,城门依然紧闭,只在城楼之上守了几十个穿着铠甲的士兵。
大牛坐在马车上,抬头看向城楼之上,将双手拢在嘴边气沉丹田大声喊道:“镇国公独女,福安县主在此,尔等速速下来打开城门。”
声音浑厚,中气十足,足有十来米高的城墙也没能阻挡住他声音的穿透力,城楼上的守军听了个清清楚楚。
上面并没有给什么回应,却是隐约看见有一个身影不见了。
但是等了一会儿却没有开城门的动静。
“这帮孙子。”铁子啐道,提气便想再喊,却被黎静水拦住,“别喊了,想是去找人去了,这个档口,他们也不认识我,哪敢随便开城门。”
铁子撇撇嘴,没吭声了。
足等了有半个来时辰吧,城楼上传来喊声:“福安县主在哪儿?可否现身一见?”
黎静水坐在马车之内,并没有出去,城墙上的人看不着。
这声音并不比大牛的声音小,穿过十米高楼,仍是如雷贯耳。这声音黎静水太过熟悉,她抖着手撩开车帘,仰头看向城楼上方。
日头刺眼,黎静水被刺眯了眼,又是十米高楼,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上头却是又没了动静,这回没等多久,城门处传来沉闷的响声。
大牛和铁子面上一喜,铁子道:“开了,开了。”
两人赶紧拉起缰绳,赶着马车向楼洞子驶去。待到了城门边上,只听轰隆一声,厚重的城门开了巨大的一条缝儿,正好可容一辆马车经过。
只见里面当先狂奔而出一个粗壮的黑脸大汉,朝着马车上的黎静水就扑了过来,这势如破竹的架势,这气拔山河的体态,吓得大牛和铁子当即扔了缰绳双双扑向黑脸大汉。
三人在空中紧紧缠到了一处,扑通扑通滚落去了马车一旁,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儿,扬起一阵灰尘。
纷飞的灰尘中传来一道凶悍的喝声:“县主身子不好,休的对县主无理。”
黎静水捏着下巴,看的津津有味,这是铁子的声音,铁子还是那么粗鲁,啧啧。
“你他娘的身子才不好呢,梨子壮的熊看到都害臊,你个龟孙子,搁这儿诅咒谁呢。”
这是程大柱的声音,啧啧,这么久不见,依然那么狂野,旗鼓相当,棋逢对手,就是不知道谁骑谁了,黎静水猥琐的想。
三人扑腾了许久,期间夹杂了无数标新立异的脏话,啧啧啧啧,黎静水看的直摇头,才第一次见面,用不着这么激烈吧,后边儿还有好多将士看着呢,瞧瞧他们口瞪目呆却又兴致勃勃的模样,都是有地位的人,影响多不好。
终于三个人都停了手,边城风沙大,搞得是浑身灰扑扑,皱巴巴,发髻如鸡窝,面上、嘴里都是灰尘沙子,好不狼狈。
黎静水看痛快了,咳了咳,作出一副严肃脸,一本正经开口道:“好了,你们不要闹了,给将士们看到像什么样子,不成体统。”
将士们心中呐喊:县主,您看的也挺起劲儿的啊!
程大柱龇牙咧嘴拍打着身上的灰尘,好不委屈的说道:“梨子,你身边儿的都是些什么人啊,怎得这么凶悍,上来就打人,以前咱们不也天天儿勾肩搭背的。他们居然还说你身子弱,你搁哪儿找来的这俩没见过世面的。”
黎静水并不想提她落胎的事,便笑着转移话题道:“咱们别在这城门口废话了吧,赶紧的,带我去瞧我爹去。”
顿了顿,黎静水看向程大柱,问道:“对了,我爹怎么样了?还是昏迷不醒吗?”
程大柱的脸顿时变得正经起来,“还躺着呢,军医和城中大夫都看遍了,联合起来竭尽全力也只能稳住公爷的毒不至扩散,这是东蒙皇室特有的毒,他们解不掉。”
“大牛、铁子,上来赶车。”黎静水皱眉沉声喊道。
东蒙国的毒,还是皇室特有,确实有些棘手,即便去夏邑别处找大夫,也不一定能解得了这个毒。
大牛和铁子赶紧跳上马车,铁子坐稳后,扭头冲程大柱做了个凶狠的表情,这个莽汉,白长这么大个头儿。
程大柱咧咧嘴直乐,浑不在意,大饼脸上两颊黑肉挤做一堆,竟挤出了两个酒窝来,看的大牛和铁子一阵不适,头一次发现酒窝竟能这么恶心人。
“嘿,我说梨子,怎得嫁了人生了娃,你还真变成个娘们儿了,城中如今道路宽敞着呢,骑马多痛快,你咋娘们唧唧的还坐个马车。”程大柱挠挠头,新鲜的来回打量着黎静水,仿佛不认识了一般。
“刚我就想问了,过来你咋不骑马,坐个马车晃晃悠悠,得耗了七八天才到吧,你如今怎么一点儿当年的彪悍气概都没有了。”
黎静水眼风一斜,斜斜扫向程大柱,眼风中好似有刀子,阴沉沉说道:“你若再不头前带路,继续在这儿废话,我现在就叫你知道知道谁是娘们儿。”
程大柱吓的一个激灵,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