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奴婢阿珍身子竟然轻微的颤动一下,眼睛里闪动着光,可是却渐渐恢复了空洞。
刘娥猜中了她正在想些什么,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不相信我吗?还是怕弄不好你会被牵连?”
阿珍慌乱的低下头,眼珠不断的左右乱动,她还乱搅着手指,低声道:“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只是——”
刘娥起身,拿出帕子把手指上残留的的药沫擦干净:“你不用担心,我既然让你做了,就必定是有把握的,只要你按我说的做,准保没事,你去……再……”
待刘娥说完计划,阿珍吃惊的开了口:“您,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刘娥低头,盯着她:“不要问为什么,你只需要记住,这是你报仇的唯一方法,我也只能告诉你,你害的人死有余辜。”
她怕,怕阿珍回去告诉曹氏自己的计划,那一切全完了。
“现在你只消说是,或不是。”刘娥把眼睛看向别处。
阿珍眼中显现出了极大的犹豫,但后来,她眯起眼睛,眼里迸出一丝厌恶,渐渐变成了杀气。
“奴婢答应您。”阿珍看向刘娥。
刘娥心中松了一口气,她转身看向阿珍:“那你回去吧,动作小心些,不要被人发现了。”
阿珍回去了,晚上回到房间里时,阿朱正慌乱的看着她。
她们住在一间房,以前,是很好很好的姐妹,当曹氏还是官家小姐时,就共同服侍曹氏。
只是现在不一样了,她们,也不是小时候的样子了。
但她必须忍,不管发生了什么,阿珍温和的笑:“怎么了?”
“今天早上的事,对不起,我,我实在是太害怕了,姐姐,你打我吧!”阿朱没想到她还能活着回来。
阿珍看着脸上哭花的阿朱,没有一丝怜悯,她是装的,这点伎俩,她不可能识不破,她怕是看到自己没事吓到了呢。
“没事了,我不怪你,真的。”阿珍替她抹抹泪。
阿朱的眼里,震惊自然大过装出的感激,阿珍居然不恨她,本以为要费好大的劲儿还求不下来。
“你……”阿朱半张开嘴,阿珍笑笑:“本来我是恨你的,但又一想,当时如果换成是我,也许我也会这么做,所以我不怪你。”
“谢谢……”阿朱呜咽着,嘴角偷偷上升成一个孤度。
可是,她并不知道这一切,皆是阿珍,及刘娥的计谋……
阿珍走出房间,到曹氏那里,见到正闭目养神的曹氏,扑通一声跪下去。
曹氏没反应,也许是她睡着了,没听见,也许她根本不想说。
半个时辰过去了,阿珍一直在地上跪着,膝盖疼到麻木,额头上也泌出细密的汗珠。
曹氏终于睁开了眼,淡淡的看了一眼她:“一直跪着了吗?”
阿珍抬头,勉强一笑:“回主子话,是。”
曹氏不语,阿珍忍痛膝行几步,喘了几口气:“主子,是阿珍该死,打碎了你心爱之物,您打死奴婢吧。”
如果说出真相,反而会更糟糕,曹氏会认为她推脱罪责,不如直接认了,这也是刘娥的主意。
“刘氏己向我求情,我若杀了你,她会怎么看我?你是想让我在她面前做个出尔反尔的人吗?”曹氏头也不抬。
“可奴婢,可婢实在该死,奴婢从小侍候您,您待奴婢不薄,如今,奴婢,奴婢实在该死!”
从小到大,嗯,阿珍从小到大侍候自己,且又这般……曹氏挥挥手:“行了,下去下去。”
阿珍连忙退下,她知道,曹氏的怒气没那么盛了。
她又到了药房,领了一两雄黄和砒霜,回去路过瑶仙镂云馆时,咳嗽几声,扔到门前。
她走后,方远走出来,用一张绢布盖上雄黄砒霜,盛在礼盘上,送到了沈氏那里。
晚些,赵恒来到了瑶仙镂云馆。
可刘娥并不在,他便在那等她,拿起毛笔,在纸上写字。
刘娥回来时,己知赵恒在内,她心里一暖,悄悄走进去。
看到赵恒正专注于写字,她忽然产生了一个念头。
刘娥踮起脚,一步一步走过去,旁边的宫女差点笑出声。
忽然,她把头放在赵恒肩上,并打算用手捂住赵恒的眼。
可赵恒立马转过头:“早看见你了。”
话音刚落,刘娥脸上便感到一阵酥酥,痒痒的感觉。
“啊!”刘娥推开赵恒,捂了捂脸。
赵恒传出一阵笑声,刘娥没好气的说:“哼,居然失败了,还……不许笑!”
“过几天宫里设除夕宴,带你去。”赵恒笑过后说道。
“可,可这于理不——”“没什么可是的,叫你去就去。”赵恒不耐烦打断她。
“好,好吧。”刘娥知道赵恒说的话,一般不会变的……
[椒宁殿]
傍晚,曹氏像平日一样到了潘氏那里,二人聊得正欢,也许是因为她们自以为将铲除刘沈二人,一直都说说笑笑。
小桌子上的几盏蜡烛幽幽的闪着,阿珍天时无刻不盯着它们,潘氏,曹氏的话她也没细听,只隐隐觉得有说话声而己。
从她的瞳孔中,映出了那跳动的红色火苗,就像她此时的内心一般。
她回过神,往阿珠那边靠了靠,阿朱正看着殿内的一张镶满宝石的木椅,眼里露出渴望之色。
阿珍深呼一口气,用力把她朝蜡烛那一推,阿朱一下子跌向桌子,还推翻了蜡烛,那蜡烛掉在地上,熄灭了。
“怎么了?”曹氏回过头,看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