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他看清了他们身上穿的铠甲,浓眉皱了下。
顾武终于回神,来回的看着他和那倒了一地的贼匪很是有些不可思议:“你一个人……杀的?”
那黑衣汉子闻言又激喘了几瞬却没说话,往后退了几步忽的弯身一手拎起一个贼匪朝他们砸了过去。
那顾武好歹也是沙场历练过的,立刻一脚将飞过来的人踹了出去赞了声:“好气力!”以此同时也听得两声惨叫,他愣了下扭脸看去,那被他踹飞了的“尸体”正在地上扭动,龇牙咧嘴的惨叫连连。
竟是没死!
他待再去看那黑衣汉子却正见他扛着个大木箱子飞奔而去。
“你他娘的跑啥!”顾武忙追上去,边追边叫:“老子又不打你!”
可那黑衣汉子充耳不闻,扛着个大木箱子跑的还贼快,顾武眼看追不上大急:“你他娘的给老子回来!老子稀罕你啊!”
众将:……
流沙镇是个小镇子并没有设城门,方青山夜里回去一路顺畅无阻。
他虽是紧着赶路却还是到了这个点,回到家将那口大木箱子随意一扔就忙进了内院的卧房。
熟悉的一室内幽香里,床榻上的锦被微微隆起,方青山忙缓了缓因赶路而有些粗重的呼吸轻步过去,那人儿竟是整个埋在锦被里也不露头。
方青山愣了下,伸手轻轻拉开锦被,她双手合十放在娇致致的小脸儿旁缩成一团睡的正熟。她平日里睡觉都是很乖巧的,这次定是因害怕才这样。
他走的时候跟她交代过,言说他今天要帮一个客商老板出去运货会回来的晚些,她听了很是乖巧的应下并没有阻止,但自己却吓成了这样。
方青山心疼的俯身亲了亲她嫣红的小嘴,想伸手将她抱到怀中但又怕他满身的脏臭熏到她也没动,只伸手把她的被角掖严实,就这么坐在床沿上痴痴的看她。
他走了一天了,他想她,抓心挠肺的想!
看的时候久了,他身上浓重的味道渐渐压过了她的幽香,方青山闻到了,一时如梦初醒不敢再多停留,起身挥散气味,又俯身亲了亲她的唇这才小心的出去,到前院的井边脱去上衣,打了桶水拎上来兜头浇下,冲去他一身的血腥气。
天上虽没月亮但却还有点点繁星,使得这夜不是那么的漆黑一片,能看清他胸前背上有数十道的伤口。
凉水冲下,刺激的他身上的肌肉不住的抖动,额头上有冷汗留下,他却只紧抿着唇一声不发。
他此去早知会有这样的结果,是以早就准备好了绷带和金疮药,这时候正用上,坐在井沿上艰难的缠了半晌,还未及穿上衣服,就听后院里有细微的脚步声传来,伴随着一声娇嫩的带着颤音的轻唤:“青山?”
那人儿竟醒来了,黑灯瞎火的她显见着害怕还是过来寻他。
方青山忙穿上了外衣,一面应一面大步过去迎她,那人儿正提着个羊角灯笼过来,昏黄的光晕下,她披散着一头乌压压的发,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xiè_yī,缩着身子也不知是怕还是冷的。
方青山看的心里一紧,忙将她打横抱起一面快步往卧房走一面说她:“出来咋不穿件儿衣服,再着凉了!”
有他在身旁,黎酥因黑暗而紧绷着的神经立刻放松了下来,攥着他的前襟仰着小脸看他:“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呢?这么大个宅子就我一个人住,很吓人的。”
方青山心疼的又箍紧了她,低头亲了亲她嫣红的唇笨拙的安抚:“不怕不怕。”
酥伸手勾住了他的脖颈,娇声问他:“那你怎么回来这么晚呀?”
方青山默了下,到底没说实话:“今天货多,那个老板很阔气给了我一锭银子。”
只做一天半夜的活儿就能挣一锭银子的钱要搁旁人早乐死了,只是黎酥听了却并没什么感觉,靠在他怀里有些不愉:“下次这样的活儿就不要接了,谁家干活儿干到半夜呢!”
方青山心里暖乎乎的,眼中带着笑正要说话却听她“咦”了声,又往他怀里贴了贴:“你身上怎么一股子药味?”
方青山心头一紧,平时那么个木讷汉子此时脑子竟转的飞快:“那个老板的货都是草药,染的。”
那人儿将信将疑的“哦”了声,倒是没再问了。
方青山悄悄的松了口气,将她抱回床榻里,摸了摸她的小手竟是凉的,便还是不放心,将她裹到锦被里暖了会儿嘱咐了句:“我去给你煮碗姜茶”就要走。
黎酥一听差点吓死,忙环住他的腰在他怀里直摇头:“我不冷,我不喝这个!”
她正蹭在他胸口的伤口上,方青山抿紧了唇一声没吭,待那巨疼过后才抚了抚她顺滑的乌发轻哄:“夜里凉,现在不觉得,但是寒气入了体就会落下病因,到时候就会要喝比姜茶更难喝的药。”
他说的到也对!黎酥顿了下到底还是受不得眼前的苦,还是摇头:“不喝不喝不喝……”
跟个耍赖不想吃苦药的孩子一样。
方青山额上虽有疼的冷汗,面上却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