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头儿,我们被包围了!”
一个小头目慌慌张张地向着团体的首领报告。另一人连忙纠正他。
“不,没有被全包围。东南西边都有人,只有北面无人进攻。我们快从北面撤吧……”
“放屁!”
首领一个大耳刮子过去,把提出建议的人扇得旋转着飞起,怒吼道:
“当我看不出来吗?那就是个圈套!人家就等着我们从北面走!”
“那我们该怎么办?”
最先报告的那人心有余悸地看着被扇得一脸血,嘴巴都歪了的同伴爬在地上哼哼,一边小心翼翼地向首领请示。
“呵呵,想算计老子,没那么容易!”
首领咧开满嘴黄牙,阴沉地笑着:
“他们想我从北面走,老子偏不从那边走!----都给我听好了,还能动弹的兄弟都给我上马,我们从正面冲出去!”
……
外面的进攻方眼看一轮炮弹丢进去,里面依旧没什么大动静。强盗们并没有如预想的那样惊慌失措地从故意留下的缺口逃走。指挥官正寻思着要不要进行第二轮炮击,直到把对方轰出来,却听见了前方传出异动。
车阵突然崩开一个口子----这里原来是强盗们进攻时打开的缺口,后来用一些货物和杂物堵上,现在在里面人的动作下,被迅速扒开----从缺口处不断跃出轻装的骑兵。
“有种!竟敢正面突破!”
凯特不禁为对面指挥者的胆色叫声好。可惜依旧没什么卵用!
强盗们的突破点正对着就是一个机枪组的阵地。本着节省弹药的原则,机枪手正闲得蛋疼,一见敌人选择这个方向突围,不需要下令,立刻自觉地进入战斗模式。
因为有进行抛射的需要,所以机枪组用的都是实弹。没穿动力装甲的普通人用不了星际陆战队的20大口径爆弹枪,所以用的是减口径的12.7爆弹。尽管枪管有制退器,爆弹的后坐力依旧非常大,枪架必须用大锤事先打钉固定在地面上。机枪组成员的腰带上通常都带着一把大铁锤,因此常被别人笑话说成是专修双持。
以此不便为代价,换得的是武器的巨大威力。爆弹已经调成对人模式,在机枪手操控下向着缺口处开始“突突突”,当面者人马立碎。
第一排的骑手们是最幸运的,被爆弹击中的他们身上立刻开了一个盆大的血洞,深可看见对面。不过也还算能留个全尸。爆弹穿透人体和马身后炸开,产生大量破片,犹如一阵锉刀组成的风暴,将后排不分人马顿时挫得粉身碎骨。
也许是隔得太久没有如此爽过,射手一开火就收不住,直到打空了一整个弹鼓才停下来。副射手们立刻手忙脚乱地换弹。这个空档本来是可以利用一下,不过突围者们并没有把握住。强盗们已经被对面凶残的火力震住了。
刚才一口气冲出去几十骑,现在全成了不可辨认的残骸碎片,散布在犹如月球表面一般坑洼的焦黑地面上,分不清究竟哪一片是人的,哪一块是马的。再没有人敢跨越那道无形的界限,仿佛那不是一处普通的缺口,而是通往地狱之门。
“……老……老大……这个……”
已经面无人色的小头目哆哆嗦嗦地向自己老大求主意。首领此时也变了颜色,再没有之前的自信满满;半晌,张目结舌的他才口中吐出一个完整的命令。
“从……从北面走!”
圈套也顾不得了,至少走这一边不会立刻要命。
不多时,营地中的马贼果然如进攻方预想的那样,从营地的北面鱼贯而出,趁着夜色向着旷野中疾驰而去。围攻方并没有多做干涉,只是象征性地打两枪送行。直到最后一匹马也消失在夜幕之中,再也听不见营地里有动静,隐藏在黑暗中的大头猫们方才小心翼翼地靠近了被丢弃的营地。
……
“逃出生天”的马贼们不顾损伤马力地在荒原上狂奔着。营地的火光早已消失在身后,他们已经跑出很远,然而危机感一直在首领的心头萦绕不去。多年黑吃黑的经验告诉他,对方故意留一个缺口就是要算计他们的。然而他却不知道对方的杀招从何而来。这种犹如砧板上鱼肉的感觉,让一直以来习惯了剥夺他人性命、践踏其尊严的首领也感到浑身极不自在。
他奶奶的!有种就快来!大爷我等着!
健忘的他似乎已经忘记了刚才面对“死亡之门”的恐惧感,心中只有受挫后的烦躁、愤怒、和极度心有不甘。
“头儿。”
小头目从身后吃力地控马追上他,心有余悸地说道:
“我们已经跑出那么远了,他们应该追不上了吧?”
“别放松!叫伙计们加把劲,一口气跑去和大当家汇合。只要过了今晚,咱们迟早杀回来给兄弟们报仇!……掉队的就不管他们了,都给我用力跑啊!”
其实首领的心中也有一丝侥幸心理。也许对方真的只是想把他们赶走了事呢?就算不是,在这片荒原上,没有外人能比他们更熟悉这里的地形。只要骑上快马,他有信心没有任何人能够将他们留下。
然而首领的自信没有持续得太久。就在他们跑得有些人困马乏的时候,突然听见从背后传来了巨大声响,好像草原上的野马群集体奔驰一般。而且这个声音在不断逼近中。
首领大惊失色,不由得扭头向队伍后方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