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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焰堵住了离开房间的道路,身处其中的上尉顿时成了瓮中之鳖。被火焰逼到墙角的他也顾不上俘虏,向唯一的逃生通道----窗口冲过去。借着冲劲,上尉奋力向上一跃,抓住窗棂的上栏向上一翻,便翻到了屋顶上。幸亏这里是顶层。
几乎就在上尉跃出的同时,火舌也窜出窗口,像火山口一样向外界喷吐着火苗和滚滚浓烟。烟火中隐约参杂着某人凄惨的哀嚎声,不过转瞬即逝,被吞没在一片燃烧产生的噼啪声中。
上尉在屋顶站立甫定,还来不及检查自身损伤,便听见一个刺耳的声音传入耳中。
“联邦的走狗!”
上尉循声望去,只见隔着照亮夜空的烟火,在街对面建筑物的屋顶上,有一个全身裹在黑袍下的人形正与他遥遥相对。这个人站在高耸的屋脊上,将周围正在发生的一切视若无物,高举着双手作仰天长啸状;那一身破烂黑袍在夜风中鼓舞着,犹如张开的蝙蝠翅膀。相隔距离较远,而且脚底下着火房间不断冒出的浓烟干扰了视线,上尉无法看清楚此人的容貌。
那人操着沙哑的声音,对着上尉继续声嘶力竭地喊道:
“联邦的走狗!不要以为有你们撑腰,那些叛徒就可以逍遥法外!惩罚终究要降临,天诛国贼!”----使用的不是王国语,而是开拓者遗民的语言。
就是你们这些家伙刚才想把大爷我烧死?上尉对着对面厉声大骂回去:
“你奶奶的,有种就不要跑!大爷我保证不打死你!”
那黑衣人也不理睬他,自顾自地高喊着口号:
“消灭联邦暴政!世界属于自由者!”
打完了这一轮嘴炮,黑衣人看样子也不打算继续跟上尉耗下去,转身沿着屋脊向着夜幕深处快速遁去。上尉听他喊出“自由者”这个词,心念一动,刚想有所行动,突然又是“嘭”一声,脚下一震。下方房间内又是一阵爆燃,向夜空中吐出长长的火舌。
卧槽!这房里究竟收藏了多少危险品?
现在已经来不及追究,这座建筑物药丸了。石化燃料的燃烧非常迅速而猛烈,而且不知道黑衣人的同伙究竟在里面加了多少料。火势已经不可收拾地扩散到了其它的房间和楼层,整栋建筑物付之一炬是迟早的事。
上尉在楼顶俯视下去,下面已经一片人声鼎沸。惊慌失措的人群汹涌着从一楼门口往外逃生,人流中混杂着哭泣、尖叫,以及呼喊某人的名字声。在逃难人群的最末尾,一个赤身**的肥胖中年男人最引人注目。倒不是说这家伙不穿衣服----现在这种情况下顾不上穿衣服仓皇逃生的人多了,男女老幼都有----而是因为在此人白花花且因为过度肥胖而有些下垂的大屁股上,横七竖八纵横交错着通红的鞭痕。
这个留着中分贵族卷的胖男人屁滚尿流地跟在两个穿着暴露黑皮衣的女郎身后,像个肉球一般滚到了会所门前的街道上。在那里,先前逃出来的人们已经聚集成一群。他们当中有一半的人衣不遮体,甚至什么也没有穿,光溜溜地以人类最原始的状态,蜷缩着身体站立在夜风中。羞耻倒是其次,更要命的是北地的夜晚气温非常低。这些人在寒风中冻得皮肤通红,哆哆嗦嗦地不断颤抖着,难耐之下也顾不上羞耻之心,相邻之人互相拥抱在一起取暖。
也有人敲打附近街坊邻居家的大门,希望当地住户看在大家都属于同一阶级的情面上,收留他们入内取暖。但是城中最近刚刚经历过一场暴乱,此时门外突然冒出了一群光屁股的人,谁敢贸然开门?所以任凭他们将门几乎敲破,也没有人开门。
在街道的远方,气急败坏的城卫军的巡逻队也终于现身了。身负维持治安职责的他们也是城里的消防队。现在急急忙忙往事发现场赶来的他们手里就拿着水桶、拖把等救火工具,可惜在几乎烧成火炬模样的建筑面前,犹如扑火的飞蛾一样可笑。不过他们的到来也给人群们带来另一个希望。
那个光屁股的胖子就拦住了一个城卫军的士兵。
“把你的披风给我!”
胖子以命令的语气对着那人厉声喝道。
“可是……”
被胖子拦住的小兵犹豫着。胖子没有穿着正装,小兵也吃不准他的身份,而且……
胖子见状,不由分说一把抢过对方手中的披风,又一脚将其踹开,嘴里还骂骂咧咧道:
“可是什么鬼!磨磨蹭蹭的,看老爷我不向你上司投诉!”
说着就把披风往自己身上裹;甫一上身,便发出杀猪一样的惨叫----披风是浸过水的!
……
冰火两重天。有人在大街上吹着寒夜里的西北风,有人在屋顶上忍受烟熏火烤的煎熬。
早在黑衣人遁逃后,上尉就开始找寻生路。他首先跑到隔壁屋顶上,使用来时同样的方式翻下了下方房间。还好这一户窗户没有关。才进入室内,上尉就闻到房间内一股浓重的尿臊味,不由得屏息皱眉。房间对外的大门敞开着,地面上散落着几件衣服。看样子这里的住客已经在非常匆忙状况下逃走了。
上尉毫不迟疑,立刻穿过房门跑到外面的走廊中。到外面一看,不由得骂了一声“”----黑衣人的同伙做事赶尽杀绝,不但在404房间内纵火,还在中央楼梯和员工通道内也纵火。这下子通过楼梯逃生的通道就被堵死了。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