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黎明的钟声才刚刚响起,砰砰的声音毫无规律的击打着窗户。
晋绥翻了个身子,似乎不是猫踩过窗户的声音,敲击声持续了半分钟,渐渐消失。
他眉间闪过一丝困惑,翻身下床,踮脚推开窗户。
窗户的方向正对着邻居家的院墙,他努力拔高身体,湿漉漉的青石板路上无踪无影。他正要收回视线,蓦地被一块石头压住的纸条怔神。
纸张被雾气打湿,上面大个的字迹有些晕染,但这种质感晋绥并不陌生,和顾明西每天写大字的纸张一模一样。
晋绥瞥了瞥嘴唇,十个字就有三个错别字。
拼凑出内容之后,他直接捏乱了纸条,下一面,他又坐到椅子上,细细把纸条摊平。
做完这件事以后,他的视线穿过厚实的墙面,射向前方,带着丝丝阴翳,既然你们想玩,那么,我陪你们。
夏日的中午燥热难耐,许多人都选择在这个时候小憩一会。
顾明西也不例外,来这儿半个月,她已经养成午睡的好习惯。
“小绥,小绥,”顾明西擦了擦眼睛,人呢。
顾明西为了培样彼此之间和谐温暖的姐弟感情,枉顾晋绥的意愿,单方面提出在一个床上睡午觉的决定。
虽然男女有别,但是两个躯体不过才八岁,再加上晋绥营养不良,看着就像六岁的小豆丁,此外,顾明西自认为实际年龄已经是奔三的大姐姐(老阿姨)。避嫌什么的完全可以等他们姐弟之间的感情密不可分再说。
才从午睡中醒过的顾明西怔楞片刻,才回过神来,晋绥难道已经起床了?
她推门出去,“小绥,小绥,”
咦,不在家吗?
顾明西在家搜素了一遍,遍寻不止,只看到了仍在午睡的顾奶奶和顾明森。
见人不见,顾明西四肢百骸开始胆颤起来,镇静,镇静,顾明西,你好好想想。
夏日蝉鸣不断,顾明西被他们吵得一阵烦躁。
静了静神,她去了晋绥的卧室。
晋绥的卧室由于以前是客居,显得很空旷,只有简单的床椅,陈设简简单单,不像顾明西,有着粉色圆顶的蚊帐,桌前摆着厚厚的书本,旁边还放着宋玲方在街口带回的绿植,她的衣橱也是顾保国特意请人定做的,清新浅淡的绿色上面还带着一张穿衣镜。
墙头柜角还陈列着原主八年来收到的,淘到的各种小物件。总而言之,整个屋子充斥着浓浓的暖意。
而晋绥住了半个月的屋子,仍然是工整干净,除了床上浅蓝色的凉被为空荡荡的屋子增添稍许生色。
枕头?枕头下面似乎有东西。
顾明西走过去,直接抽出纸条。待看清内容之后,内心有卧草奔过,晋绥不会真的去了吧。
顾明西手捏成拳,果然还是一群小屁孩,小屁孩,小屁孩。
逼仄的小巷子里,陈强双手报臂,旁边待着几个小弟。
不得不说,最近香港警匪片看多了,陈强带着从家里偷出来的大墨镜,十分有大哥大的派头。
“他会来吗?”小弟一号问道。
“是不是爽约了。”小弟二号抬头。
“还差两分钟两点,”小弟三号看了看手腕。
陈强摇着手中的狗尾巴草,拍了拍小弟三号的头,“你哪儿来的表?”
“唔,这儿啊。”小弟三号把手腕子伸出去。
其它两个小弟看过去,“你画画的技术不行,等会儿给你描描。”
“强哥,你墨镜要掉了。”小弟提醒道。
“我去,”陈强十分淡定的扶了扶眼睛,摸了摸大腿肉,“竟然敢碰我陈强,晋绥,我有你好看的。”
“我不需要你让我好看,我娘把我生的挺好看的。”晋绥从阴影处走出来,“倒是你,”他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番,“你才需要好看一点。”
“你,你,你,”陈强闻言,半天无话可说。
晋绥慢慢逼近,“我,我怎么了?”
虽然个头没有人家高,但是气势完全压倒对方。
“我可是陵水小学的校霸,你知道什么是校霸吗?”陈强抖了抖胳膊,毕竟只有八岁,平时最多逗逗同学,悄悄打打游戏,再多了也没有了。
“哦,那关我什么事?”晋绥淡淡开口。
“你离顾明西远一点,顾明西说过要和我当好朋友的,而且我们已经是很多年很多年的好朋友了。”陈强究竟是有点委屈,想到昨天好不容易把顾明西约出来,但是,还为了这个小白脸,她居然不理他。
他以前在奶奶家附近见过他,奶奶说的他是扫把星,不要和他玩的。小白脸这个词是他看电视学会的,他觉得现在非常适合晋绥。
晋绥冷笑。
“你就说吧,你离不离顾明西远点。”陈强急了,说话开始含糊起来。
晋绥看到远处地上有投影靠近,顿时变了脸色,“我不会离顾明西远。你做人怎么可以这么过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