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技重施,淡淡的青烟从他掌中逸了出来。
前车之鉴,这些人倒都有防范,连忙屏息止气,趁他们身行忽慢的空挡,他反身往那不知死活的丫头身边纵去。
师父,加油。长笑伸出手,比个ok的姿势,无比开心的看着越来越接近的青影。
“卿卿。”温和的声音从后方穿来,长笑缩回手,有点不敢置信地看过去。
“大哥?你怎么来了?”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我就要成功逃离的时候赶到?她转过身,半是恼怒半是狐疑。
“别闹了,过来跟哥回家去,就算出来玩也要有个限度,别让龙将军看笑话。”梅卿书温和说道,那双同长笑相似的杏眼微微一转,扫向旁边,长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在离梅卿书稍远的地方有一个人立在那里。
那个人穿着一件华贵的黑色长袍,袖口和长袍的下摆处用金线勾勒出繁复的花纹。他负手,闲闲地站在树荫下,隔的很远,长笑看不清楚脸,依稀是笑着的,只是那周身散发的气势让她觉得无缘无故的发冷。
“师父。”她转过头扯着斐满的衣袖,眯起眼打量四周,才发现不知何时,那群黑衣人带着龙浅忽然消失,只留下斑斑的血迹和断折的羽箭来证明刚才的凶险不是一场梦。
“不要怕。”斐满下意识的揽住她,出声安慰。
风依然吹,林子里一片寂静,一时间,所有人都像被点了哑穴般不发一言。
嘀嗒嘀嗒的声音闯入长笑耳内,她寻声看去,却发现斐满的衣裳下摆正淅淅沥沥的滴血,鲜红的血,如同节日盛开的礼花,眩晕了她的眼,也刺痛了她的心。
长笑的头顿时发晕,她张开口,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只是瞪大了眼睛看那血一点一滴的流下,好不容易费尽全身力气将眼光调向别处,才拉拉斐满的衣袖,白着脸虚弱地说,“师父,你受伤了。”
真是可怜,活到现在,她第一次发现自己晕血,居然还不是晕自己的血!压下想呕吐的不适,她再次拉下他,轻轻道,“先止下吧。”
斐满身上多的是疗伤之药,而且这皮外伤,不算很重,他也没在意,只是,那张苍白的小脸让他心里蓦然一动。
“没事。”他轻笑,执起她冰凉的小手,牢牢握住。道:“虽然看起来遇到了点麻烦,但师父不会丢下你的。”
“好。”长笑仰起脸信任地笑,“我去跟我大哥谈几句,师父在这等着可好?”
“当然不好。”斐满笑容满面的拒绝她,这傻丫头,不会去自投罗网吧!他一面用手紧紧揽住她,一面眯起那双好看的凤眼,仔细打量四周。他看的太过专心,以至于忽略了身侧——
身侧的她一面流泪一面偷偷将一瓶碧绿透明的水洒在他的衣裳上。
“师父——”长笑低低唤道,“你不用担心,梅卿书不敢对你怎么样?那天我偷听了他和梅天桡的谈话,大略是说师父的身份……”
“我的身份……”斐满调回视线,淡淡道,“他们居然知道了?不对,你忽然说这个……”他的话只说了一半就停下,狭长的眸子幽幽盯着长笑,然后慢慢闭合。
长笑跪下去,扯下衣裙将他的伤处仔细包扎好,静静的看着那眉头纠结在一起愠怒的脸,自言自语说道,“其实,师父能来救我,我真的很开心!有些时候,我们尽力去做,却仍改变不了这结果,那大约就是命吧!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师父算唯一对我好的人,所以,请千万珍重!”
她微笑着说,伸手拭一把脸上的泪,然后站起身,毅然决然的朝前方走去。
九
近了。龙卓然依在树干上,漫不经心的看着那纤细而单薄的身影,耳畔似乎有歉疚却模糊的话。“龙兄,让您见笑了,小妹自少调皮,往后还请您多多包涵。”
包涵?他笑了,打量的眼神更是意味深长,忽然,那个一心一意走路的少女抬起头,明亮的眼里那不加掩饰的痛和恨,促不急防地映入眼帘,他轻震一下,收回审视的目光,扬手抱拳,笑的很是温和。“卿卿是吗?初次见面,龙某有礼了。”
长笑冷哼一声,别过头,仰起脸细声细气地对旁边的男人说,“大哥,事情是这样的,龙赢然掳了我,说不想他大哥被迫娶我,斐师父过来救我,然后双方一言不合就打起来。”
“是家弟的错!”不等梅卿书开口,龙卓然就笑着说,“他日前被梅姑娘戏弄过一次,之后就对梅姑娘心存成见,然后得知圣上赐婚,就瞒着我做出了这等事情,得罪之处,还请卿卿姑娘见谅。”
三言两语,便把她话里的不善给拨了过去。“瞒着?这么说龙将军完全不知情喽?”长笑撇撇唇,冷笑。
“自然。如果在下知道家弟会如此,一定及早制止他。”龙卓然扬声答道,琥珀色的眸子里飞快闪过一道不屑和忍耐。
只几句对话,长笑便知龙卓然此人不仅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