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绝关系,唉,我真是个不孝子啊。”唐谦望望天空,又看看芸娘:“哼,从今日起,我再也不相信你这种烟花女子,我马上去向父亲大人赔罪,求他宽恕!”
“唐公子,若是令尊不宽恕你呢?”
“若是家父不宽恕,我也会洗心革面,求取功名,有朝一日,他一定会原谅我。这个就不劳你挂心了!”
“呵呵,唐公子有如此认识,令尊也当感到欣慰了。”燕烈翔又是耀眼的一笑,露出白生生的牙齿,变得和颜悦色起来。他随手推开怀中的芸娘,芸娘站立不稳,跌倒在地。
“你……”唐谦不解地看着燕烈翔。
“实不相瞒,令尊大人实在是疼惜公子,但那时公子被这烟花女子迷惑,竟是一意孤行,娶了这女子。后来令尊写信给我,本王这才安排这件事,如今公子回心转意,真是可喜可贺啊。”
“难道这一切都是父亲大人……”唐谦惊疑不定。
“本来想过个几日,就派人暗中相助唐公子前来本府赎人,不过公子福泽深厚,自有人相助,也省去本王一番心思了。青楼女子,本是水性杨花,唐公子今日可见识到了?令尊大人这里还有一封信,公子不妨看看。”燕烈翔不紧不慢地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给唐谦。
杨乐仪见唐谦接过信,展开来读,脸色忽悲忽喜,隔了一会儿,唐谦收好信,神情激动:“原来父亲大人没有抛弃我这不孝子!”
“虎毒尚不食子,何况令尊一直对你疼爱有加呢。”燕烈翔淡淡道。
唐谦欲向燕烈翔跪下,被他拦住:“唐公子何须多礼。”
“唐某年少无知,不但辜负父亲的期望,还误会王爷,刚才不敬之处,还请王爷恕罪。今日王爷点化之恩,唐某没齿难忘,日后若有差遣,唐某决不假以辞色!”
“呵呵。令尊桃李满天下,本王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唐公子不必客气。大丈夫立身处世,还应当以功名事业为重,这等女子,狎玩即可,不可用心呐。”燕烈翔笑了笑,又道:“本王虽然将芸娘接入后府,但都是做戏而已,不曾与她有染,唐公子还请放心。今日就将她物归原主,唐公子意下如何?”
杨乐仪向芸娘看过去,只见她脸色惨白,满面泪痕,斜靠着一株海棠花树,满含期望地望着唐谦,但唐谦以不屑的眼光看着她:“这等贱人,不要也罢,任凭王爷处置!”
“嗯,既然如此,本王就将她送到外地青楼,严加看管,一则惩罚她贪图富贵,竟然背弃唐公子,二则免得有人说三道四,对你前途不利。”
“如此也好。”杨乐仪没想到唐谦居然说出这种话,正待说话。芸娘却快步趋前,拉住唐谦衣袖,一下跪在地上,用期盼的眼光看着他:“公子,我错了,求求你,不要让王爷把我送到那种地方。”
唐谦见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心有点软,忽然燕烈翔的声音响起:“唐公子,青楼女子,最善作戏呐。”唐谦一下想起先前看到的,心头一阵厌烦:“贱人,滚!”见芸娘死死拉着他衣袖,于是抬脚踹去。杨乐仪不料唐谦如此绝情,见芸娘被踹到在地,忙走过去伸手想扶起她,而燕烈翔带着笑意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果然是艳色无双啊,片刻之间就又勾搭上别人了。”
芸娘身子一僵,躲开杨乐仪前来相扶的手,缓缓从地上爬起,望着唐谦道:“唐公子,过去的情分,你真的就不顾了么?”唐谦哼了一声,不再看她。芸娘又望望燕烈翔:“王爷,你这几日都是骗人的么?”燕烈翔面色冷淡:“若不是为了唐老丞相的嘱咐,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芸娘面色越来越白,她整了整面容,缓缓走到唐谦跟前,磕了个头:“求公子能听芸娘再唱一曲。”
“贱人,别在那里作戏了!休污我耳朵!”
芸娘惨然一笑,走到临水的海棠花树前,折下一枝开得正艳的海棠花道:轻轻吟道:“中谷有蓷,暵其湿矣。有女仳离,啜其泣矣。啜其泣矣,何嗟及矣。”她反复诵着后面几句,到最后已是泣不成声:“啜其泣矣,何嗟及矣。”
杨乐仪凭她以前的古诗文底子,模糊知道这应该是《诗经》里面的句子,大意是谷中长着益母草,风干它可它又变湿,有女被离弃摧心肝,呜咽哭泣泪不止,呜咽哭泣泪不止,怎么哀叹也来不及。
“你今日就是哭死,我也不会再被你所骗。”唐谦冷冷道。
芸娘停住了哭泣,叹了口气,道:“一失足成千古恨。”说罢竟然朝湖中跳了进去。她本身临水,这一跳出乎众人意料,竟是一下沉了下去,只剩下粉色罗裙在水中飘荡。杨乐仪见唐谦和燕烈翔毫无救人之意,顾不得多想,也跟着跳了下去。
杨乐仪水性不算太好,不过因那粉色罗裙十分显眼,她一把抓住裙子往自己身边拉,很快就将芸娘拉到自己怀中,接着迅速游向岸边,此时小绿已疾步上前扶住她。
“我没事,小绿,放心吧。”感到小绿紧紧抓住自己手腕,她对小绿笑笑,又摸到芸娘呼吸还算平稳,见芸娘咳嗽了几下,吐出几口水来,料定已无大碍,便将芸娘放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