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宸见她沉默下来,心里便已是了然。
他臂弯收紧,将她按在怀里,下颌抵在她头上,微闭起双目低喊得一声晏儿,却也是没了后话。
那些孩童时期,尚未有自保能力,颠沛流离四面遭劫杀的日子,而后又被魇阎那个失心疯的老头捉回去习魇族功法。
因着当时已过七岁,错掉了开筋骨脉络的年纪,那老头生是将他全身筋骨都几近震断再重接。
那种濒临死亡的锐痛感觉就如同刻在灵魂里一般,多年过去,虽已是淡然,可要是当真深挖出来,他仍是觉得屈辱。
而这种屈辱在他被他逼迫着用药素素的药血辅助着打通脉络进阶之时,就更是加深了去。
他弱质到需要用一个小姑娘的血液当助力,当时也完全无法操纵自己的命运,性命与意愿全部主宰在他人的手里,任由随意打磨。
这些种种都是他生命中的一种耻辱,无法言说出来的痛。
他的女人,就该是千娇万宠着,如何能让她知得这些,让她陪着疼痛与难堪。
可现今,她明显就已是认为他对那药素素生了念想,还为这事躲在这里伤心难过。
他看着就心痛,他要他的小娇娇心无旁骛的依赖着他,享受着这世间最好的一切,这让她痛苦,已是违反了初衷。
他轻轻拍抚着她后背,思量得片刻,这才郑重道:“侧殿那位姑娘名字叫药素素。”
他说着,简单将药素素是药姥孙女儿的身份说了,与她保证道:“我对她没有任何想法。”
“这世间,能让我产生感觉的,除却你,再无别人。”
云晏微顿得一下,以前似乎也说过这类的话,可那是这……药素素没出现之前。
“你这一忙完就往她那边去,还说没想法!”云晏一点都不想往下问,药姥到底是谁,她也不想知道个究竟了。
她抬手就一把要将他推开,李煜宸却将她禁锢得极紧,她竟是没推动。
唯有撇过头去生气道:“这么迫不及待,你就陪在那边好了,还来我这里做什么。”
“真的要让夫君过去陪她?”李煜宸缓缓松开了些许搂抱她的力度,“那我,这就去了?”
云晏气坏了,挣扎开来,手脚并用就往他身上拳打脚踢起来,完全已没了半点大家闺秀的优雅与得体。
李煜宸看到她这不为人知的一面,竟然心花怒放,嘴边都忍不住勾出了笑意,就稳稳的站在那儿,任她的花拳绣腿往他身上招呼。
云晏却是打着打着,眼泪就已滑下,哭着道:“你坏死了,快走吧,我再也不要见到你。”
李煜宸见她又掉眼泪,顿时就心疼了。
伸手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旋身至罗床边上,让她安坐在他怀里,抬手给她仔细揩着泪,“这小娇娇,该拿你怎么办至好。”
“我忙完回来之时,正好在路上碰到白令,白令说那女人今日吐血了,他想用药物测试一下那血液的反应。”
李煜宸说着就又将药素素的药血之事简要说得一下,“我也是想去看一眼到底会测出什么反应,就与白令一同在那里逗留了一阵。”
云晏闻言就有些迟滞,难道真的是自己多想了么……。
“那你,你对她真的……半点感情也没有?”云晏赌气道:“你要当真就喜欢她,那就纳进宫好了。”
“胡说些什么。”李煜宸低头贴上她脸颊,“就只喜欢你。”
云晏这听着心里虽然舒服多了,但还是隐隐有着那不安,正要与他说好,以后不许对她冷脸的时候,外边就传来锦葵的请示禀报。
“陛下、娘娘,侧殿里的药姑娘命人请陛下过去一见。”
云晏腾地就从他怀里站了起来,“你才从那边过来,这就又要见你了么?”
李煜宸听见锦葵的禀报之时,脸色也是有了几分冷意,此时见好不容易哄得小女人气顺了一些,那边来这么一趟,又要小女人不痛快,神色间就有了些许不耐烦。
“没重要的事,就明天再说。”
“……陛下。”外头有陌生嬷嬷的声音传来,“药姑娘说身子不大舒服,怕熬不过,请陛下一见。”
李煜宸闻言就拧住了眉头,沉默得片刻就起身摸摸云晏头,“晏儿……。”
“你去吧。”云晏微撇头避开他手,“我今儿有些累,也要歇下了。”
李煜宸见得她哭肿了的双眼里果真就有些疲倦,神色冷漠,似乎他这一去,就会失去她的决绝模样。
他心头就透出痛意来,伸手揽住她肩头,“来,我们一起见见,然后夫君再陪你歇下。”
云晏沉默着任他搂着,就往了侧殿去。
到得侧殿的寝宫,却见白令与宋御医正围紧案桌,摊天着宣纸正边写边低声讨论着什么。
而床榻前候着两个嬷嬷,他们见得她与李煜宸进来,俱是躬身行礼请起安来。
连带着床上坐卧着的药素素也是要下床行礼的模样。
“药姑娘既是病着,便不必拘礼,好生养着。”在外人面前,云晏自是极为优雅而大方起来。
李煜宸有些诧异的看得身侧小女人一眼。
见她绝美而纯然的脸容上,樱粉唇端浮着几缕浅笑,一双被泪水泡过的眼眸异常清澈而明亮,方才的倦意都已无影踪,而因着是晚上,她一头柔顺青丝就在身后微挽得个轻髻,双肩上各垂着一络乌发,衬得她脖颈之间尤其玉雪可人。
李煜宸发现自己就不能仔细看她,一看就感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