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武睡得很香,很踏实,平常经常做噩梦的他,这次竟然没做,后来还发出了轻轻的鼾声。
此时,独立旅旅部一片宁静,只有两个警卫还在外面站着岗,尽管他们非常疲惫,但都努力打起精神,使自己不至于在岗位上睡着了。
这一觉,周武睡到了第二天中午,他起来后,匆匆的扒拉了一碗饭,就让旅部的参谋去把丁宁给叫来。
很快,丁宁就到了旅部。
周武看到丁宁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就知道丁宁还没睡醒,心中有些歉意道“老丁,不好意思,本来不想打扰你的,但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昨晚我们虽然先发制人,主动出击歼灭了日军一个联队和两个中队,但我们自身损失也不小。”
“本来加上新来的396团,我们独立旅将近有六千人。可是经过昨晚一场血拼,部队减员两千多,现在能拿枪战斗的我看恐怕不到四千人了。”
丁宁笑道:“旅座,我没事。刚才旅部参谋来叫我的时候,我就起来了,我年纪比你轻,这点辛苦我能吃得消。”
“刚才你说的问题我也在想,我们虽然消灭了敌人的先遣部队和一个辎重部队,但对两万余人的鬼子来说,这点损失算不了什么。我担心他们今天会向我们发起大规模进攻。”
“哦,要是鬼子现在向咱们防守的工事发起进攻,老丁,你估计我们最多能坚守多长时间。网.36z.”周武问道。
“旅座,经过昨晚那么激烈的行军和战斗后,兄弟们都很疲惫了,听说四团有很多战士回到工事后都出现了身体不适的情况,现在已经被送往卫生连救治了。”丁宁白净秀气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忧愁。
“他们是累的呀。”听到这个事,周武感到非常的痛心,兄弟们在一个晚上跑了那么多路,而且都是高强度行军,中间还要跟小鬼子战斗,不是一般人能撑下来的。
想到这里,周武要求今明两天增加伙食营养,另外告诉旅部司务长,叫他赶紧到城里去采购一些东西,分发到下面各团营,改善改善兄弟们的伙食,多支出的款项由他垫付。
看到周武又要拿出自己的薪水来慰劳士兵,丁宁说道:“旅座,不能全部由你出,嫂子还在南京有生活呢,你总不能看着嫂子和伯父伯母忍饥挨饿,喝西北风吧,这个钱我出一半。”
周武嚷嚷道:“你嫂子他们饿不着,我心里有数。对了,先前我托你在南京的老同学打听的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听到丁宁提起他家的事,周武突然意识到这一晃又有半个月没收到家里的任何消息了。
丁宁故意不说,非得让周武把改善兄弟们伙食的款项减掉一半,其余一半由他来出,
周武被丁宁弄得没法,只得退步答应。
见周武让步了,丁宁才不紧不慢的说道:“我也是刚刚才得到消息,我在南京军令部的同学专门去了你家一趟,他说二老身子骨很棒,你儿子生得虎头虎脑,很机灵,还说嫂子找到了一个幼稚园教师的工作,一边领着小顺子,一边教书挣钱。”
“我的同学劝二老赶紧离开南京,暂时到乡下去避避,谁知道伯父立马就发火了,他说你是中央军的少将,家里人绝对不能跑,他们这一跑,脸面何在?”
“最后,弄得我的同学都不好意思再开口劝说了。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我的老同学自作主张,说是你的意思,连哄带骗让二老和嫂子他们搬到了一处离防空洞比较近的地方。”
“这样起码能在鬼子来轰炸的时候躲避一下,我的老同学说了,让你放心,他尽量照看嫂子他们。”
周武听了,对丁宁在南京的老同学感激不已,当即问道:“你的老同学叫什么?等以后有机会,我一定好好的谢谢他。”
“他叫刘铭豪,跟我一起在日本留过学。听说他家是个大地主,家里佣人有上百个,可是他老爹要给他娶亲,那时候,他年纪小,又接受过新思想的教育,所以就偷偷地跑了,后来才被政府保送到日本去留学。”
“好啊,你这个同学也是个人才,可惜落在了军令部,他在那种地方能有什么大出息?”
对于刘铭豪这样流过学的才子来说,在南京军令部供职实在是太浪费了。
“这可是他老爹给鼓捣的,他老爹神通广大,不知花了多少银子才把他塞进军令部,还威胁他不要到别的地方去供职,否则断绝父子关系。”丁宁说道。
“唉,真是太可惜了,他要是从军的话,现在最起码也是个团长了。”周武感慨一声。
丁宁点点头,问道:“旅座,你是不是应该捎话给我的老同学,劝劝伯父嫂子他们,暂时到乡下去避避。”
周武摇头道:“老爷子的性格我知道,他绝对不会到乡下去避的,我看还是算了,等我们到了南京再说吧。”
随后,两人研究起了军事上的问题,尤其是如何应付鬼子大规模的进攻。
这时候,旅部的电话铃突然急促的响了起来,震得周武心脏骤然一缩,后背一阵阵凉意袭来。
一个参谋迅速的接起电话:“喂,独立旅,你是哪位?”
周武看到正在接电话的参谋身子猛地挺直,口中不断的说是。很显然,这个电话是老军长打来的,应该有新的情况了。
周武立刻接过话筒,道:“军座,我是周武。”
老军长疲惫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周武,这下又得辛苦你们了,看你们昨天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