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肉只是桌上的十几种菜品类繁多,荤素得当,好些居然都是难得一见的珍馐佳肴,菜虽多些,可桌上的饭碗却十分玲珑,只比酒盅大上一点。
夏侯弥衡请小凡吃饭,小凡惊讶地问道:“谷主太客气了,只有两个人,哪里吃得了这么多,有些浪费了。”
夏侯听了笑道:“我每顿都吃这么多。”小凡一惊。“呵呵,这些菜好多都是营养药膳,每样都有讲究的,你看这里好几样都是菌类,对身体尤其好,我几乎每顿都要吃不同的野生菌。”说着便吃了起来,她每样菜都只吃一点,点到为止。
吃了一会儿,见小凡不动筷便道:“怎么不吃啊?”
“我吃不下,请谷主吃好了就给络儿医病吧。”
“哈哈,我知你担心她,不过你放心,送到我这里来,她就是想死也死不了了,安心吃吧。”
小凡仍是不动,夏侯又道:“你旅途劳顿,腹中空空,现在又不肯吃东西,难道你想让她醒来时,看见你倒下去吗?我可不像再费力气多救一个。此番吃不下也要吃,这可是我救她的条件之一。”听了这话小凡勉强一笑,只得拿起筷子勉为其难地往嘴里送了几口。
夏侯吃饭的样子尤其专注,小凡忽然想起叶络吃饭时那股认真劲儿,竟也觉得眼前人有几分可爱。
用过膳,夏侯并不急着看望叶络,她跟小凡告辞一声就回房歇息去了,小凡无奈只好等待第二天来临。
翌日早晨天一亮小凡便朦朦胧胧睁开眼睛,她刚一翻身,差点没吓昏过去,只见桌旁坐着一个人,正托着腮俏皮地盯着她看,此人正是夏侯弥衡。
小凡想起自己上身只围着一件真丝肚兜,刚才背冲着她,杏红薄被不知何时早已被自己蹬下身来,偏偏长发有垂于身下,估计除了肚兜绑于颈间的丝带外,脊背一定毕露无疑了;加之她刚刚又翻了个身,那香肩玉臂也早已被人家看进眼里,想到这她连忙扯过小衫披在身上,睁着惊恐的大眼睛,怔怔地看着夏侯弥衡。
“东风袅袅范崇光,香雾空朦月转廊。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完全不做任何解释,夏侯弥衡望着此时的小凡竟兀自吟起诗来。
“别紧张,我才刚进来你就醒了。你是不是光顾惦记着西厢房那个人,睡觉居然也不记得锁门。”夏侯轻轻笑道,脸上带着几分宠溺。
小凡听了心有余悸:“那你也不能随便进来啊!你不知道这样不礼貌吗?”
“哦——”夏侯故意拖长声调:“怕什么?我又不是男子。”
小凡一听这话无奈地道:“这段时间,我对性别已经没概念了,我已经分不清男女了,不要告诉我你是男是女!总之,不许用这种眼神看我!”
“哪种眼神啊?”夏侯继续挑衅道。
“就现在这种……”小凡说着抓起枕头遮住自己的脸,紧张得暗自喘了几口气,当她缓缓移开枕头,对上夏侯美目的一瞬,又是一惊,连忙转移话题道:“你找我有事吗?”
夏侯把玩着杯子悠悠地道:“我想请姑娘陪我到山上一游,不知意下如何?”
小凡想了想说:“可以。只是你先把络儿医好,你要我赔你游几日都行。”
“你不陪我上山,我可就不医她了。”夏侯说着小孩脾气似的便要往外走。
“哎,等等,我陪你还不行吗?不过你要快点医络儿啊!”小凡无奈道。
“好。我在外面等你。”
来到山上,夏侯坐在一块平坦的石头上面,指着旁边对小凡道:“来!坐这。”小凡也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坐在这里干嘛?”
“看日出啊!我从小就喜欢在这看日出,不过今天有点晚了,太阳已经升起一半了,都是你,懒得猪一样的睡到现在才起来。”说着她捡起一个石子,轻轻一掷,那石子便飞出老远,仿佛直奔向了初生的太阳。
小凡这才注意到天边的红日,惊叹道:“我还真没有专门看过日出,这新生的红日好美好美!你生下来就住在这谷底了吗?”
“我祖上在陇西,祖父是前朝将军,战死疆场,父亲却投了本朝,早年一家人为了避祸才逃到此处的,现在父母过世,只剩下我孤身一人。师父倒是还健在,只是他老人家已不知云游到了何处。如果说还有一位亲人,那便是心竹了。”
“哦,原来你还是将门虎子,你师父也是神医吧?”小凡好奇地问道。
“是啊。哈哈,他老人家才是真正的神医,我只是学了皮毛卖弄两下罢了。”夏侯笑道。
“那只剩你一个人了,你会不会觉得孤单?”小凡关切地问。
“二十几个春秋,八千多个日升日落,年复一年,怎能不寂寞?”
“那你没想到成家吗?”小凡问道。
“哈哈”夏侯听了大笑:“这话若是旁人问我也不奇怪,你怎么还能这样问呢?”
小凡纳闷。
夏侯又道:“你成家了吗?那个受伤之人是你‘相公’?”夏侯故意加重“相公”二字。
小凡想,她诊脉的时候一定知道络儿是女子了,便道:“其实不是。”
夏侯嘟了一下嘴道:“不是相公,恐怕胜似相公吧!哈哈,你们两个断袖?否则你干嘛那么紧张她?”
小凡一听脸刷地一下红了,站起身来:“你才断袖!”
“没错啊,我是断袖。”小凡怎么也想不到她居然承认得如此干脆。小凡一时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仿佛倒像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