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道:“这是上好的药草……”更是卫霄的一番心意。
苏虞不耐烦地皱起眉,“阿姊舍不得早说啊,给你便是,扔都扔了。”
苏瑶很清晰的看见她眼底的嫌恶,一张脸红了白,白了绿,气得牙齿都打起颤来。也不知是恼羞成怒,还是为自己心上之人的一片真心感到不值。
太过分了。又不是大明宫里的公主帝姬,九重天上的王母娘娘,人人都得供着你,别把自个儿太当回事儿了。
有那么一瞬,苏瑶想把她一股脑儿推进水里,好好清醒清醒。
苏瑶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指尖发凉。
***
这头的苏珞身在曹营心在汉,一面绣着莲花,一面眼睛不住地往水榭瞟。忽而她猛地抬起头来,直愣愣地盯着水榭处。
吴氏正欲拿账本敲她脑袋,便听她大叫了声——
“阿姊!”
话音未落,“扑通”一声响,有什么落了水,溅起寸丈水花。
“阿姊落水了!”
吴氏一怔,想起瑶娘不会凫水,赶忙吩咐几个水性好的下水救人。
又是“扑通”几声灌入耳畔,吴氏忽想起水榭里还有个病秧子,她往水榭里瞧,瞧见一人,却又看不真切到底是谁。
吴氏将苏珞扯过来问:“哪个姊姊?”
“二姊姊!”
第3章 朱颜未改
苏瑶被一众人手忙脚乱地从水里救起,吐了几口水后清醒过来。她狼狈极了,浑身湿透,发髻也散乱下来,脸色泛白。
吴氏心疼极了,伸手拿帕子替她擦擦脸,看到她眼睑下黏了片白芷叶,只当是水草,将之拂掉了。
吴氏抬头睨了眼水榭里隔岸观火的苏虞,低头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好端端的就落水了?是不是三娘欺负你了?”
一连三个问句,苏瑶听着脸色愈来愈白,末了只是一个劲儿地摇头,咬着唇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吴氏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你这丫头倒是说啊!”
苏瑶听了,到底还是个半大的孩子,适才又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后怕涌上心头,一个委屈就哭了出来。
一开始是嘤嘤地啜泣,再后来越哭越难过,泪珠子跟断了线似得掉,一发不可收拾。
吴氏叹口气,接过一旁侍女递过来的毯子,正欲披在她的身上,忽又闻一声大叫——
“三娘!”
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吴氏被这些个一惊一乍的都快要吓出心疾了,憋了一肚子气,抬头正欲呵斥,便见不远处,三娘跟前的侍女连翘正疾步朝水榭处跑去。
再定睛一看,水榭连着岸边的木桥上卧着个人,似是昏迷了过去,可不就是三娘苏虞!刚瞧着还在水榭里悠哉悠哉地看热闹,再一抬头便又昏了过去,你当是做戏呢!
吴氏低头看了眼仍旧埋头哭个不休的苏瑶,气不打一处来。得,这账又算不成了,病秧子精着呢。
一旁的苏珞见二姊姊已无大碍,只一个劲儿地哭,又听不进劝,想起她适才瞧见的那一幕,便提着裙子往水榭那边跑。
吴氏见了,火气又飙高几簇,她喊道:“苏珞,你给我回来!”
苏珞脚步顿了顿,没回头。二房众人未得主子命令一时间不敢妄动,连翘一人怕是扶不起苏虞,想着,她加快了脚步往水榭处去。
吴氏气急攻心。
苏府上下一阵人仰马翻。
***
苏虞的的确确是装的。装别的也就罢了,两世为人,装病于她而言可谓是得心应手,手到擒来。
她闭着眼任由人把她扶起来,背回她的院子,又把她放在她一贯歇息的床榻上。
不多时祖母沈氏便至,一同而来的还有背着药箱的郎中。
“许郎中快来瞧瞧,我孙女儿这是怎么了?可是又复发了?”老夫人坐在床榻上,爱怜地将苏虞鬓边的一缕碎发捋至耳后,忧心忡忡地问。
连翘忙挽起苏虞右手的袖子,露出一段莹白的手腕,又立马盖上一方素帕,好让许郎中上前号脉。
许郎中诊了诊脉,脉象平稳,无甚异常。他心下略疑,想起适才请他入府的小厮说,这位苏家三娘是在水榭里晕倒的,沉吟片刻,道:“老夫人不必忧心,三娘应只是风寒未好利索又吹了风,无甚大碍,好生休息休息,某开几副滋养的药补补。”
老夫人松了口气,道:“无事便好,劳烦许郎中了。”
说完,她抬眸递了个眼色,身后的嬷嬷立马掏出一个钱袋子塞在许郎中的手里。
许郎中接过退了出去。
老夫人转过头把苏虞的手抬起贴了贴脸颊,面上传来的温度冰凉,她叹了口气:“我的乖孙女儿哟……”
苏虞始终清醒着,此时感受着手背传来的粗糙,似是能数清祖母脸上的皱纹。听着祖母的话与叹息,她眼睛禁不住微微发热,眼睫轻颤了下。
她有些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