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存到了湖边,一望无际的湖水与天相接,看不到尽头。
却见不远处一块石头旁好像躺着一个人,湛存走进一看却是一个姑娘,旁边还有一只狐狸。
俯下身,将手指放在那姑娘鼻子下,试了一试,心里高兴,还有呼吸,抱起姑娘就走,走了没两步又回头把那只狐狸拎上。
湛存一直将姑娘抱回家,此刻才觉得平日自己太邋遢了,脏乱的屋子实在委屈怀里的姑娘。
用胳膊擦了擦床,将姑娘放下,又给姑娘把了把脉。
可是毕竟只是从书上学了学,没经师傅指导,究竟能不能算得上懂医术自己心里也没谱。
好在等到下午那姑娘幽幽的醒了,湛存看去,虽然姑娘脸色苍白,神情疲倦,可还是看出她如仙女一般,是个十足的美人。
“你叫什么名字?”湛存问那姑娘。
“盈之……”那姑娘缓缓说道,看了一遍屋里问道:“这是哪里?”
“我家……”湛存嘻嘻笑了,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与他这不修边幅的形象形成强烈反差。
“你是?”
“叫我湛存就好了。”
“湛存公子你好……”盈之有气无力的说完,又闭上了眼睛。
湛存心想盈之一定是被湖水浸泡的时间长了,体力不支。
现在应该弄点吃的,可是吃什么呢。
出了屋,在门外转了许久,然后不得不拉下面子去东家借点米,还被东家的大嫂一顿骂。
回来煮了粥,喂给盈之吃了,盈之吃了粥,面色微红,身体仍然虚弱又昏昏沉沉的睡了。
湛存将锅里的剩粥底又加了点水自己盛了喝了。
心想那姑娘如此漂亮,会不会嫌弃自己。
湛存打了盆水照着看了看,此时才觉得自己的形象太差了,刚才是不是吓到了盈之姑娘。
又去西家借了剪刀,修剪了胡须,洗了澡,梳了头发,将长衫洗了洗,这一打扮竟然也是一个美貌少年。
盈之这一昏睡就三天,灵狐早就醒了趴在盈之身边。
湛存去湖里打了鱼给盈之熬了鱼汤。
盈之慢慢的恢复了体力。
“谢谢,公子。”
湛存摸着脖子有些不好意思。
这天一早醒来,盈之对湛存道:“我出来这么久,家人一定急坏了,我得回家了。”
“回家?”湛存听了心里不乐,不过仍然说道:“对,该回家了,我送姑娘回家。”
“这些天已经很麻烦了,怎么好再麻烦公子!”
“反正我也没事,正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好吧,多谢公子。”
两个人说着,简单的吃了早饭,湛存将门窗关好,离开了这个生活了二十三年的地方,随着盈之向古越城走去。
两个人不识路径,加之盈之身体并未好利索,走一段停一段,有时发现走错了还要返回去。
顺着大路一直走,却发现被乱石挡住了,前面更是一段犹如天坑的深渊,湛存扶着盈之向东走希望可以绕过去。
可是这天坑好像没有尽头一般,走了一天直到晚上才走出去,却进了一片树林。
幸好今日月圆,就着月光却也能看清前路。
此时两个人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夜晚的冷风拍在身上很凉,盈之一步都走不了了,靠着一棵大树坐下,看着月亮,抱着胳膊,蜷缩着。
湛存俯下身子对盈之道:“你在这等着,我去找些吃的……”正说着灵狐突然从盈之的肩膀上蹿出去。
湛存要去追,盈之拦住道:“不要追,它知道回来。”果然不多时灵狐回来了,嘴里还叼着一只野鸡。
湛存点了火,把鸡烤了,两个人吃了,留只鸡腿给灵狐。
此时两个人挨着火堆暖和多了。
湛存问盈之道:“盈之姑娘家里是做什么的?”
盈之听了一愣,正想着要不要将自己出身绮悦宫的事情告诉他,湛存看见盈之犹豫说道:“是我问多了。”
“没关系,反正你早晚会知道,等你见了就清楚了。”
“家里有兄弟姐妹吗?”
“有,不过关系好的却没有,只有哥哥最疼我。”
“真羡慕你有兄弟姐妹。”
盈之突然陷入沉思,她的姐妹都是绮悦宫的人,平日她独住在西苑绣楼,和姐妹离的远,又是绮悦宫独宠,别人都离得远远的,知心朋友竟然一个也没有。
只有大宫主对她最好,偏又是个男子,心思自然不会像女儿家一样细,更别说无微不至的照顾她了,所以细思来,十九年来她竟然是这般孤独。
当然她口中的哥哥也指的是大宫主。
湛存见盈之不说话又道:“你是不是想他们了,你是怎么昏迷在湖边的,他们一定在四处找你。”
盈之听到湛存说道昏迷之事突然想起赵玄木,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逃走了,还是丧生在了怪物口中。
抬头看着天空,月光透过层层树叶撒向大地,良久才道:“我和朋友游湖遇到水怪被打散了,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还活着。”
“既然你能活下来,他们肯定也没事,放心吧。”
湛存说着看见盈之抱紧身子,显然受不了这么凉的夜晚,想要脱下自己的衣服给她披上,可是自己的衣服太破了,心里着急不知如何是好。
看看火要熄灭了,又去把火弄旺一些,再看盈之好像好多了。
两个人沉默一阵聊一阵,思索一会,感叹一会,又走了一天的路,快到子时的时候终于熬不住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