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为郡王贤媳么!今日这个彩头,未免太高!
场中一下静谧不已。黑衣船妇语调不惊淡声回答:“谢郡王之赏,我只需要黄金与美酒。”
众人再次大惊,这个船妇,她竟然拒绝了?!好大的勇气!好大的架子!好大的胆子!
“你——”郡王也被噎住了,刚才见她行事似乎从容,身手似乎暗暗了得,难得一时头脑发热,她虽是疑问,以为此事必定板上钉钉。没想到她的儿子,先不说容貌,堂堂郡卿,竟被一个船妇嫌弃了……
真是一时心中很悲凉,郡王敛起神色挥挥手威严道:“既然你如此自知,此事便罢,下去领赏吧。”
“是。”
船妇答应一声,谢字都没有,转身就要走。郡王一时福至心灵,突然想知道到底还有没有人,还有谁像自己一般“错看”,就叫住了她开口命令:“你且等一等,你之胜出,场中赌注尽入少数人中。不如本王叫来赌胜之人,一人挑一件最贵重的礼物赏赐于你。”
是赏非罚,船妇不好拒绝,只得再等。郡王高喝一声:“翻出胜牌。”
整个场面,竟然只有燕惊惵一人。她本来想当做没赢不上去,元新对她笑道:“燕小姐,你可是唯一的胜出者,你不上去一趟,倒显出今日场中全是瞎子。”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燕惊惵只好站出来,走向郡王与那船妇。郡王见是一位这样年轻貌美的陌生小姐,心想如今的后秀果然辈出,隐于人中还不易察出。燕惊惵先对她行了一礼,递上自己的牌子,郡王接过一看,笑问:“小姐贵姓?”
“郡王客气,晚辈姓燕。”
郡王点了点头,往下扫一眼示意过去,刚才小侍们收上来的各种赌注悉数呈现其上,各色物件,不乏许多贵重金玉。她正要请燕惊惵给船妇颁奖,开口时才想起不知船妇姓名,便问她:“这位小姐何姓?”
船妇答:“无姓。”
郡王脸色又止不住尴尬了一下,索性不再看她,只对着燕惊惵美好的脸慈祥一笑:“请燕小姐为她挑一件你认为最贵重之物,做为获胜奖赏。”
燕惊惵点点头,转眸问黑衣船妇:“你想要什么?”
“随意。”
随意?她还记着之前那一茬呢!既然让她随意,燕惊惵心中冷冷一哼,不打算让她多得意。你不是喜欢银子么……几大盘的贵重物品,什么玉器鲜物她直接掠过,特别想不厚道的就找出佑安当时押的那一锭银子随便打发她——不对,佑安的东西送给她都是糟蹋!
有此想法,燕惊惵没有发现其他的银子,却看到了元君那对小金雀,微微一笑伸手拣出来,朗声道:“我认为最贵重的,便是这个了。”
白痴都知道那些玉佩玉扣玉扳指更值钱吧?郡王心想,现在后辈的心思果然让人有些弄不明白,她面上不动声色的吩咐:“既然燕小姐觉得它们最是珍贵,就请你将其做为奖赏,赠予这位船妇吧。”
“遵命。”手中捏着那两个小金雀不卑不亢的应答,她微微转眸将手伸出,笑道:“这位大姐,恭喜你夺得第一,我觉得这对金雀玲珑可爱,希望你不要嫌弃。”
船妇蓦然抬头看她一眼,燕惊惵猝不及防微微一怔,那是一对藏若深海的墨色瞳眸……船妇一眼即过,不言不谢,接下金雀转身离去。
“好!”
郡王威严大笑拍了拍掌,座中之人立即跟风交口相赞。燕惊惵无意站在人前,正要转身退回,郡王出口留住她:“燕小姐,其余赌注,你可随意挑选六件,做为今日彩头。”
船妇一番拼搏只得一件,她随手抛个东西却可得六件,果真是现实。燕惊惵暗暗挑眉,随口点下六样——一方古玉,一块血佩,一段乌木小雕,一把折扇,一壶美酒,一锭白银,宴后请人送至曲家。
作者有话要说:会崩么?
☆、城中再见
出此风头,燕惊惵一下误为余陵上层之流的名人,众人暗中打听她的身份,又喜其性情与容貌,听说她出于曲家,不免递上帖子来结交。燕惊惵专门上余陵一趟,可不是为了这些人与事。心中好笑,只请曲小瞿让门房全部推辞。实在推不了的曲小瞿亲自出去应付一番。
她亦清楚,燕惊惵贵为燕城现任城主的独女,不出任何意外,下任城主必定属她,倒不必为了笼络什么常人而专程来到余陵。她此行或许只是游历,或许还有私事。这些都与己无关,自家做为东道主,须得保她一个安宁。
欣赏着那股爽朗的性子,燕惊惵心中对曲佑安已有许多好感,若是能与他偶遇闲谈,便觉十分开心。而且他还是一位待字未嫁的公子,她还有很多与他更加亲近相交的机会,心底感受着这个过程,因为曲家家主与主君都不在,并不急着表明心迹。
据说他们一月后才会回来,或许那时她与佑安已经互相心许,再提出求亲刚好合适。
心内有这样的打算,难免生出未婚少女的暗暗期待。突然整日见不到公子,就觉特别清晰而漫长。晚餐与曲小瞿一起用膳,她状似不经意的问:“佑安怎么不来,是没胃口么?”
曲小瞿告诉她:“哥哥每月都会回乡中主宅几日,爷爷在那里,他去陪伴他老人家。今早走得匆忙,忘了与你道别。”
“哦……”未来几日不能相见,燕惊惵心下失望,又不好冒昧过问别人家事。只得以这一字来收场。曲小瞿歉疚道:“小洵,明日起我要连着几日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