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师师问:“你真不知道他做什么了?”她抬腿出了毒房,立在门口扭头盯着羽弗麟。
羽弗麟跟出去,说:“陶丫宝和殿下私下拜过把子,是叩过头的金兰姐妹,大哥绑架陶丫宝,殿下不可能不动怒。可照殿下的性子,她再怒也不会把与大哥随行的死士全部当场处死,儿子估计……儿子估计……”
“估计什么?”
“大哥可能做了什么让殿下无法容忍的事才杀掉所有死士给予警告,若大哥不是羽弗家的大公子,只怕今日已经有去无回。”
呼延师师的脸一沉,说:“说清楚点,少跟我含含糊糊。”
“大哥一心想娶殿下,如今他犯在牛元元的事上让殿下定了罪,殿下择婿自是不会有他的事,大哥能甘心么?照他的性子,只怕是来软的不成就想来硬的。”羽弗麟脸带愠色,说:“娘亲知道孩儿喜欢殿下,大哥这样,儿子不服!”
呼延师师叱道:“他好歹也是你大哥!”
羽弗麟愤声问道:“他当过我是他的弟弟吗?他在乎过我这个弟弟吗?他处心积虑争个王夫,为的就只是王夫吗?只怕他是想……哼!”他愤愤不平重哼一声,说:“殿下能留大哥性命,恐怕看的还是娘亲、爹爹和曾外公的面子!”
呼延师师问:“这些是你的猜测还是有凭据?”
羽弗麟从袖子里摸出一封信递给呼延师师,说:“大哥发出去的密信,让我截了。”
呼延师师拆开信一看,当即脸色就沉下来。她虽不过问军政事务,羽弗家的密信还是能看懂,羽弗麒的密信其实是一道调令。把距此十里地的密营里的死卫都调到城中潜伏,听令行事。呼延师师顿时大怒,在心里怒斥一声:“这是要干什么?造反吗?”一把将信撕了。她去到外厅,便见羽弗麒被人制住,五花大绑地捆住。
羽弗麒面色阴沉,一脸不发。
众人见到呼延师师见过礼之后,把万俟珏的意思传达给呼延师师,便抱拳告退。
呼延师师令人把羽弗麒的解绑,又让管家把那些押送羽弗麒回来的人送走,将仆人侍婢遣,往客厅正座上一坐,问:“麒儿,这是怎么回事?”
羽弗麒双目圆瞪地朝站在呼延师师身后的羽弗麟瞪去,怒道:“怎么回事?母亲应该问他!”
羽弗麟的身子一正,大声喝道:“大哥!”
“你别叫我,我不是你大哥!”
呼延师师见这两兄弟吵起来了,当即一声厉喝:“够了!你别扯你弟弟,先说说你今天的事!陶家那小丫头怎么招惹你了?你好端端绑架她做什么?在幽岚城里、陶家的眼皮子底下你就敢绑人,你当陶家的人和万俟珏都是喝稀饭吃素的?”
羽弗麒闻言咬牙切齿双目泛赤地瞪向羽弗麟。他在心里叫道:“好你个羽弗麟!我就说万俟珏怎么来得这么快,还真是你!一面把万俟珏那里通风报信,一面到娘亲这里告我的状!你小子够格!”
呼延师师紧紧地瞪着羽弗麒,叫道:“麒儿!”
“儿子在。”
“江山是万俟家的江山,是万俟雅言打下来的江山,万俟雅言传位于她,她便是幽岚王。万俟家与羽弗家是世交,休戚与共,两家若能结成一家,固然是好,若不能,亦不可勉强。”
“万俟雅言打下来的?哼!她这二十年坐在幽岚城,可曾攻下一城一镇?唯一的一战还是与魏国签个俯首称臣盟约!渡过黄河的南边土地,哪寸不是我和父亲打下来的?”
所以你就要造反!呼延师师问:“还记得你十二岁那年中苗疆毒王弟下的毒是谁给解的?还记得你们父子所统领的兵马是谁给你们的?还记得你们这大元帅、大将军是谁封的?”
“没有曾外公的凤轩门,她万俟雅言能立稳足起事成大业吗?没有我们父子在外替她浴血杀敌卖命,幽岚城能有今时今日的风光基业吗?”
呼延师师双眸圆瞪地瞪紧羽弗麒:“没她万俟雅言,凤轩门早在你曾外公出外云游你外婆仙逝的时候就从江湖上除名了!你有战功,万俟雅言又可曾少过你荣华富贵?”她深吸口气,说:“麒儿,我知道你心大,但你得知道什么是能取什么是不能取。记住我的话,王位只能是万俟珏的,你不能动她!”
羽弗麒冷笑道:“母亲,你怎地一个劲地替她人说话却不给儿子一个公道?”
“牛元元是不是和你一室共宿过?你若肯听我劝,下聘书纳过门做妾或事先安抚好牛惟庸又何至于将事情闹大?杀牛元元的那道令信到底是谁下的连你自己都说不清楚是谁下的,那信纸是专用贡纸,上面还沾着你书房里的薰香味道!堂堂羽弗元帅府,重重护卫堪比王宫森严,谁能来去自如、不惊动任何人到你书房里用你的令纸写了命令发下去?”
“娘亲何不问问你最疼爱的小儿子!”
羽弗麟顿时大怒,叫道:“大哥,你把话说明白。”
羽弗麒瞪向羽弗麟,反问:“还不够明白吗?”
“你……”羽弗麟气得全身颤抖,叫道:“你血口喷人!”
“够了没有?”呼延师师厉声叱道:“你们兄弟吵完没有?都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
羽弗麟赶紧躬声应道:“儿子不敢。”
羽弗麒哼了声,面色阴沉得犹似暴风雨欲来的天空。他母亲偏心羽弗麟,他还有什么好说的?百口莫辩!
呼延师师沉声道:“你们都是我的儿子,我偏袒谁了?为着万俟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