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过安心的生活,生一个可爱的孩子,陪她一起长大。
今天的一切究竟是谁造成的呢,该怪父亲吗?
他才50多岁,已经有了白头发了,脸上的皱纹也比同年龄的多,连爬个台阶腿也不能迈大步。
岁月给他的惩罚已经够了,这么多年他孤寂无依,迪梦是他最大的支撑。
该怪自己吗?如果不是生育自己,母亲你不会这么快耗尽身体,早早离去。
如果怪自己,怪母亲拼劲全力生下的自己,那要置母亲于何地。
是怪命运的不公吗?怪它让母亲与父亲相遇,怪它让母亲爱上父亲,怪它让母亲和自己分离。
要怪加诸在她们身上的魔咒吗?要身为女人的她们背负着悲情的枷锁,它看不到摸不着,却可笑地左右她们的选择,制造她们心里的恐惧。
她不觉得恐惧,她在母亲墓前立誓。
她要让迪梦堂堂正正的活着,开开心心的幸福着,其他的多余的人不必顾念。
挨着铃兰花的是一束清雅的百合花,那是父亲挑选的,送给母亲的祭品。
这两种花同属百合科,可是却性情是大不相同的。
铃兰生于山中,外表娇弱,内心坚毅。
百合人为培植,高雅大方,圣洁纯美。
看来父亲你虽然爱着母亲,却还是不太了解她,会为了你跋山涉水孕育后代而逝去的人,怎么会仅仅只有这样的品行。
也许不是父亲不够爱她,父亲只是爱上了他心目中的母亲的样子,而不是母亲本来的面貌。
母亲你要是知道了会不会伤心难过呢。
爱情到底是什么,是母亲这样奋不顾身,是周灿晨这样默默陪伴,还是游师兄那样自我欢喜自我忧愁。
也许爱情本身就是一个人的坚守,和旁人无关。
从最开始的情感启蒙,她心里就有隐隐的意识,一个人的一生也可以用来坚守独属于自己的爱情,直到思想消亡,爱恋不在。
她想自己可能也是这样的结局。
想到父亲可能也是在独守属于自己的爱情,迪梦说不出任何责备的话,那怕母亲到死也只有一个刻着自己名字却没被冠上夫姓的墓碑。
雨渐渐变小,迪梦不想再呆在这里,看着孤零零的一座坟墓,那里面埋葬着逝去的母亲的灵魂和爱情。
前来祭奠的人到底是来求什么,缅怀过往,追忆年华,还是抛却曾经成就现在。
父亲幽幽的话语传来。
“在我心里,你母亲她永远活着。你该怪我吧,我连自己的姓氏都不敢写上去。我答应了你的奶奶,在我死之前,不能给你母亲立碑,更不能让她冠上家里的姓,可我还是想给母亲一个安静的安息地。我选在了这里,我想你母亲她会喜欢的。如果哪一天我不在了,请你完成我的心愿,把我和你母亲合葬,剩下的事我知道不用我说什么,你也会做的很好。”
这些话止住了迪梦向下的脚步。
她心想,可是你也遵照老人家的意思没有给母亲任何名分。
那位瞧不上母亲的老太太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了,母亲就算活着也不会被冠上他们家高不可攀的姓氏了。
因为那样的姓氏不配被我母亲使用,我母亲有自己更高贵的足以颠覆一座城市的姓氏。
母亲你为什么要这样着急,如果你再等等,今天的你和我不会是这样的结局。
所以母亲,我不着急,我要慢慢走我的路,如果路上我遗失了什么,那是我自己要舍弃的,不会伤怀,只当作是对前路最好的祭奠。
“我知道了。”
话语和着山间的风雨飘到了远处,远到心也找不到的地方。
☆、没完没了很烧心
和来时一样,没人交谈,山上的对话也已经不存在了。
进入市区的时候,太阳出来了。
光从窗户进来停留在迪梦的脸上身上,驱走了山上的寒气,同样的场景,让人沉溺懒散。
迪梦坐直了之后,看着自己的父亲。
“爸,我今天不想一个人呆着,就让我跟你去你工作的地方看看吧,反正假已经请了。我保证只在楼下转转,不会去你办公的地方打扰你,然后你忙完后我们可以一起回家,你说好不好。”
“好。”
他当然要说好,女儿难得主动亲近,再难也会答应。
何况她只是想去公司等他一起下班,想想他们共同去过的地方也没有几个,他心里又一难受。
他有心改善现状,怕女儿排斥,又怕她和自己更有隔阂,一时无解。
好在她已经可以主动想自己提要求了,这就是最好的了。
车子进入大门,停在办公楼前的停车位上。
迪梦下车抬头望着面前的建筑物,它并不高耸也不伟岸,非常普通。
可你却不能忽视它,因为这里面的每一个决定都有可能会影响到这座城市的运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