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怜惜。
温子明算着今夜的花费,便知道这姑娘是下了血本了,顿时对她刮目相看,起哄道:“姐夫赶紧答应牡丹姑娘,我不告诉大姐姐,这一百两金子抵得上徐妈妈这里十次的花费了,是个男子就不能让姑娘们伤心失望啊!”又拉卫绍下水,“卫大哥你说是不是?”
卫绍吃着酒,淡笑道:“要是有姑娘要百金求我一画,我欢喜还来不及。”
钟涵确信小舅子对他恶意满满,他笑了笑:“姑娘若是有意求画,还不如白日里头到松鹤书斋找张掌柜,我和张掌柜有合作之义,京中求画的人通常都是在他那边登记的。”
牡丹怎么会不知道松鹤书斋能求画,她就是想插个队,若是可以,能省下画金就更好了,她咬着嘴唇为钟涵斟酒:“我几次寻张掌柜,掌柜的都说公子事忙许久没有新画面世,若是等到公子空闲下来,评花榜时间便过去了。牡丹今夜有个不情之请,可否请公子留下为我作画,这里一应画具俱全,若是公子愿意答应,牡丹必会报答公子的一番深情厚谊。”
牡丹的眼睛钉在钟涵身上舍不得挪开,俏丽的眉眼在哀求之下更显楚楚动人。席上几位端坐的姑娘也帮着说和,一时间莺声燕语充斥席上。
姑娘们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钟涵仍是铁石心肠。温子明忍不住惋惜道:“若是我有姐夫的那番技艺,我肯定就帮了牡丹姑娘的忙了。”多少人想成为牡丹的入幕之宾都不能够,真是太可惜了。
钟涵越发觉得今日这宴是桌鸿门宴了,他笑道:“不如明哥儿接了这趟活,我必会帮你在你大姐姐面前说情的。”温子明一愣,钟涵继续道,“明哥儿画技惊人,若是有意相帮总能想到法子,何必要姐夫代劳?”
他若是这头答应下来,温子明明日准得把状告到温含章面前。钟涵是想着要讨好小舅子,却不想因此得罪自家夫人。这笔账他还是会算的。
他这话中意味深长,温子明闻言一惊,第一个就是想着难道大姐姐把他的秘密给卖了?又一想,绝不可能!钟姐夫必定是在诈他,大姐姐最爱的人就是他,怎么可能会对着旁人出卖他!
这点,就算是对着钟姐夫,温子明也极有把握。
温子明看着今夜是无法再套出什么来了,也见好就收不再煽风点火,只想着来日里机会有的是。
卫绍有些惋惜,他虽与钟涵无甚交往,却也早就预料到他在小舅子面前不会露出马脚,若是他是这等急色的人,温含章必不会看上他。
一桌酒席就在姑娘们的愤愤不满中结束了,徐妈妈尤其扼腕,她没想到自家的姑娘们这么不争气,五人齐出还不能将钟大才子拿了下来。
由于席上喝酒不多,三人在出了巷子后便分作三处去了。温含章那头以为钟涵今晚有应酬,若是晚了必会在外院歇息,也没有等他。只是睡到半夜,一个暖热的身体覆了上来,她鼻子灵敏,一下子就闻到一股陌生的脂粉香气,她顿时坐起身来。
钟涵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今夜的酒水里头放了些助兴的东西,他方才在路上还好些,等回了府闻着一室的冷香便有些心猿意马,匆匆沐浴一番便上了床。
温含章却一把推开他,让苏嬷嬷点了灯,去翻看他方才换下来的衣物。这件青色长袍不是府中的手艺,且更气人的是一个大大的红色口脂印子在袍脚处昭然若现。
换了衣服,还有女子的口脂印子?
是外头的哪个人在跟她示威?
温含章气急而笑,不知为何,被温含章那无声的眼神瞟过,钟涵便心肝儿乱颤,一开始本还想着帮温子明隐瞒一番,这下子也顾不得了,死贫僧总好过死道友,心中默默地为妻弟祈祷了一番,便将下午温子明如何邀约又如何哄他换了袍子等事□□无巨细,一一交代。
温含章哼哼两声:“你说明哥儿故意整你,他图些什么?”心中已是有些信了,温子明素来喜欢闹腾一些奇怪的事。
钟涵继续模糊焦点,有些可怜道:“我也想知晓。明哥儿还叫了卫大人一起,若是我今夜把持不住,丢脸都丢到同僚面前了。”他眼巴巴地看着温含章,哪有方才在姑娘面前的半分高冷,若是牡丹姑娘此时见着了,必定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温含章想了想,温子明这番确实有些不妥,但钟涵能让女子在他袍脚上印了个红印子,也不能放过,若是没有亲近到一定距离,哪能轻易得逞?
为了小惩大诫,她让丫鬟由外头抬了一桶冷水进来,亲自监督着钟涵泡了两刻钟,她一想起方才钟涵身上的陌生香味,便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舒服,见着钟涵皱着一张俊脸可怜兮兮地看着她,也不心软,等着壶漏到了时辰才让他起身。
温含章是第一次如此厉害,钟涵也不敢逆了她的意,苦巴巴地受着这一趟无妄之灾,心中对小舅子颇是念叨。温含章平日也不会如此难缠,这番跟只胭脂虎一般不依不饶,也着实让钟涵开了一番眼界。
温含章一向是个公平之人,绝不会坐视着一方受难而另一方逍遥法外,等到了隔日,她便备了马车杀到伯府,温子明昨夜也是泡了许久的冷水,他在这大夏日里头居然发烧了!
鼻涕直流,一个劲儿打着喷嚏,半梦半醒间听见了温含章的声音,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他傻笑了两声,放任自己沉浸梦中,只是总觉得身旁有些冷飕飕的。
身上又是难受又是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