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改日再去姐姐宫中相叙。”
两人才一分别,眼泪各自止住。
何喜儿随手一抹,哧哧地笑着,辛奴跟在一旁,也是掩不住的笑意。
转角处,不见了彼此的身影,何喜儿嫌弃地把那只小猫丢给了辛奴。
而她们也并未回鸾飞殿,这刚刚出门,哪有没走几步哭了一场就回去的道理?
好巧不巧地,他们就逛到冷宫后院。
“把那猫扔进去。”何喜儿回头对辛奴说道。
歪脖子树今年枯了一个枝桠,何喜儿身手灵活地跳了上去,向着宫外眺望。树下的辛奴紧张地低声喊着:“娘娘,您小心点,这时候乱动不得。”
“紧张什么?”她倒是满不在乎,“不知道多少人盼着我摔下去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向上爬,还一边喝止辛奴不许上来,结果,分心太多,踩了一根不牢靠的枝桠,脚下一滑,真的摔下去了!她脑子里的第一反应竟是害怕,她以为会不在乎,原来不是。
幸亏,落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这个人却不是辛奴,是奉安王。
何喜儿一把推过他,恶狠狠地瞪着他厉声道:“大胆!”
“莫不是新封的贵妃娘娘?”他明知故问,装腔作势,好似完全不认识,一脸的探究。
“既是知道,还敢无礼?”何贵妃怒气未平,反而更盛。
“难道娘娘不该谢谢小王的救命之恩?”奉安王一脸好笑地望着她。
“谁要你救了!我……”转头时才发现辛奴不知何时已经去了门外。
“小王只是来看看贵妃娘娘,是,否真的有喜了?”这句话,他说的很慢,手下用力,紧紧抓住她的手腕。眼睛却不肯放过她脸上每一寸表情,即使知道那并不是她的脸,也要紧紧盯着那双眼睛。
“放开我!”何喜儿挣扎着,却挣脱不了。
“与你何干!”她很恨地甩开他的手,愤然离去。
奉安王站在原地,不能动弹。
当晚,何喜儿在宫中又点了一盆火,烧了一些画,一些纸墨,还有他用过的东西。
同时,冷宫后院起了大火,宫人说,奉安王冲进去再也没出来,只听见凄厉的猫叫声。
“他死了?”何喜儿抬头看向进来禀报的辛奴,眼神空洞,仿佛少了些什么。
“应该是。”辛奴不忍。
“什么叫应该是?”何喜儿提高了声音。
“到现在大火还在烧,控制不住火势,整栋宫殿都要化为灰烬了,尸体,怕是也找不到了……”辛奴面上还算平静,却不想再继续说下去。
何喜儿已经不再那么激动,毕竟她是萧成瑜,最后朝辛奴淡淡地说了句:“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辛奴却站着没动,似乎还有话没说。
“下去吧。”何喜儿看了她一眼,“说吧,还有什么?”
“这场火,是有人有意为之。奉安王本来已经离开了,却又中途返回。”辛奴说罢默默退了出去。
何喜儿颓然地坐在地上,望着那一盆全都化为乌有的灰烬,泪流满面。
萧成瑜原以为不会伤心,更不可能为一个不相干的人流泪,但是失去后,才知道,真的会痛。
她想要跑去冷宫看一眼那火到底有多大,可是她的脚步太沉,身子太重,一步也迈不出去,也因为,她不能去。
萧成瑜,或是何喜儿,她们都没有一个牵强的理由或者合适的身份,去看上一眼。
第8章 暗流涌动
夏日夜晚,宫里一向安静,不会有蛙叫虫鸣鸟飞。
习习凉风,舒心安适。
只是今晚,这场久久不息的大火,让宫墙内,躁动不安。
天微微亮时,萧成瑜仍旧未合眼。
“辛奴,辛奴……”她以何贵妃的声音低低唤着,因为她知道自己是在鸾飞殿,而萧成瑜并不在宫里。
辛奴匆匆整理好衣衫,疾步奔来。
“娘娘怎么了?”
她殷切地望着辛奴,紧紧抓住对方的衣袖说道:“去奉安王府一趟,查一查这件事。”
辛奴有些为难,但看着何贵妃焦急憔悴的面容,不忍当下拒绝,连连点头。
临走前,辛奴吩咐几个贴心懂事的婢女前去伺候着。
奉安王府内,刚刚办完喜事,大红的喜字还未褪色,如今就被全部撕掉,换作一片缟素。
灵堂前是跪了一夜的王妃,对着空空的棺材,又有什么好哭泣的呢?
“你是奉安王妃?”
女子一慌,浑身一震,回头望了一眼,才呼了口气。
“你是谁?”她一脸警惕。
这时候辛奴才看清,她并没有哭过,脸上妆容干净,恐是并未跪多久。
“宫里的人,尸首都还没找到,这么着急办丧事?”辛奴蹲下来,捏起火盆里燃尽的纸钱。
女子听得这话忽然变了变神色,又低头悲声道:“那么大的火,我一个妇道人家,如何去找尸首?早些入土为安,王爷才能安息。”
辛奴站起身,动了动腰间的短剑,弯下身子问道:“你与王爷,感情如何?”
“王爷待我很好。”
辛奴直觉此女有问题,但又说不上具体哪里有古怪,随意问了几句,便离开了。
辛奴隐匿一角,在王府大宅外守了半日,也未发觉哪里不妥。
回宫的路上,辛奴被公主府的人拦住了去路。
公主府的后花园,尤其在这夏天,尤其的漂亮,各色花朵,争奇斗艳,煞是好看。
长公主坐在凉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