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仅是为了救那些饱受战乱之苦的大楚百姓,更是为了避免华夏民族百年之后的那场灾难。
只是这些话都不能与人言。
“向兄,对不起,我无意贬低你的师门。”
林可最后只是自嘲地笑了笑,轻声说道:“为了向你赔罪,我请你喝酒如何?”
“林兄坦诚而言,令我受益匪浅。”
向秀摇了摇头,释然地笑道:“这杯酒,该我请林兄才对。对了……”他忽而好奇问道:“不知‘存天理灭人欲’出自何典?”
林可一怔,反应过来自己刚刚似乎讲h了,不小心说漏了嘴,后背顿时冒出冷汗来:“……什、什么存天理灭人欲的?”
“区区六字,似乎蕴含许多道理。”
向秀眉眼含笑,温声道:“莫非是那位唐宋居士所言?他可有著作存世,可否借于我一观?”
林可:…………
尼玛装逼遭雷劈,自作孽不可活啊!她从哪里掏摸个理学大师来给向秀围观啊!
☆、第48章 暗杀
向秀平时温和豁达, 关键时刻却很认死理,认准了要看唐宋居士的著作, 林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实在搪塞不过去,便在酒楼里点了最烈的枫叶红, 将向秀灌醉,这才脱身而出。
夜深人静, 她叫酒家雇车将向秀送回书院, 自己却打算走回去。林可虽在酒席上耍了不少小花招,算起来比向秀少喝了至少一半,此时却也已有八成醉了,连走路都多少有些晃悠。她就这么一路扶着墙走了几步, 脚下一趔趄, 差点就摔倒在地。
仰头朝着黑沉沉的天幕看去, 林可迷迷糊糊地想了想,索性靠墙坐了下来, 伸展开四肢, 闭上眼睛晒起月亮来。
月与灯依旧,路边草丛里传来若有似无的虫鸣, 更远处似有袅袅乐声,听不分明。林可脑中放空, 不由自主跟着哼起来, 只是很快就变了调, 成了现代一首连她自己都记不起名字来的流行歌曲。
从前的事被埋在记忆深处, 缓缓褪色,唯有在这种时候才会突然冒出来,林可将这首歌哼得荒腔走板却气势十足,连周围虫鸣都压了下去。这么一来,四周愈发寂静,显得天地间似乎都只剩下这一曲难听的小调。
林可不由便觉得有些尴尬,还有点冷,她拢了拢衣服,仍旧打了个寒颤。此时,头上忽然有个什么玩意兜头罩脸地落了下来。林可心里一惊,睁开的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干脆利落地挥开那东西,顺手拔出腰间的匕首,锐利的刃光散发出腾腾的杀气。
几步之外,孟昶青手中握着一盏灯笼,面色不大好地望着那块掉落在污泥之中的外套。
林可:…………
孟昶青:…………
林可默默地把匕首插.回去,默默地把衣服给捡起来,干咳几声道:“我喝醉了,反应有点慢,没看见是你。”
孟昶青挑眉:“是么,我倒是不大看得出来。”
黑夜中,他全身笼罩在橙黄色的暖光中,眼底如同明珠辉映,微微浮起一丝笑意:“既然醉了就不要乱跑,我不担心你,只担心路人无辜受累,被你一不小心给砍了。”
大抵是酒精的作用,这人看着居然有些顺眼。
“你是特地来接我的?”
方才的紧张情绪过去,醉意再次上涌。林可晃了晃脑袋,企图让自己更清醒一些,随即淡淡说道:“我只是想一个人静静,不想回谢府,哪里也不想去。”
孟昶青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两人一站一坐,片刻之后,林可的声音忽然再次打破了沉默。
“孟大人,你说明天京城的米价会涨到多少?”
孟昶青淡淡道:“六两。”
林可自己也是个平头百姓,仍记得当年“蒜你狠”、“豆你玩”,抢盐抢油时,老妈是如何骂骂咧咧、精打细算地掰蒜瓣用的。现代社会,物价稍高都是如此。京城百姓家中一般都只有两三天的存粮,在毫无社会保障的古代社会,米价高达平日里的六倍多,林可无法想象他们的日子能怎么过。
是卖儿卖女,还是家破人亡?
漕运改海运,能够大大缓解运输压力,清除大量的冗官冗费。且有了这条开放的航道以运送粮草,剿灭流寇也会变得容易许多,西原孟广是粮食之乡,没了流寇,粮食产量自然能够上升,届时便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可无论如何,此时饿死的人,再也不可能复活了。
即便知道这是计划中必要的一步,林可仍然感到压抑,这场斗争,远比战场更为残酷。
“光不是一个很好的谥号,众人都道光宗无道,堪比桀纣。”
孟昶青的声音在黑夜中响起,与他平素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带着一种完全静下来的沉郁:“光宗生来贪玩,自幼好动,东宫之时就宠信匠人,命人制作一些不知所谓的器械,即位之后更是变本加厉,在皇宫西侧建工坊,耗费国库白银四十余万两,几年之后更是收罗各类丹方,沉迷炼丹长生之术。这般肆意妄为,朝野为之侧目。然而某一日,光宗忽然幡然悔悟,日日上朝听政,答复奏章,明德二十一年,更是着力编户齐民,清理隐田。诏令一出,天下大哗,内阁联合外戚逼宫,光宗无奈之下传位于他人,一月后即驾崩。”
“光宗荒淫怪诞时,尚能稳稳坐在皇位之上,想当勤政为民的明君时,却被人从宝座上给拱了下去,岂非可笑至极?”
孟昶青的话中带出讽刺的意味:“因为他的政令触犯了太多人的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