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好他,揉捻他,快活的滋味根本停不下来,渐渐的,阖不上的嘴里断断溢出的情喘,也似风月场上一首荒淫的乐曲,叫人红了脸皮,却又舍不得漏掉一个音符。
还不够,还是不够像他,宁奕发恼,回忆男人伺弄他的手势令宁奕羞臊难堪,可不这样,他又全然得不到满足,痛苦写在脸上,快感悬在箭前,他手指快速耸动,弓已拉满,就是射不出来。
鞋跟碾过地上的尘埃,发出噗呲的声响,宁奕猝然睁眼,烧灼到枯萎的嘴唇上多了一只冰凉绵软的手:“宁哥,是我……”一瞬间,烧红的锻铁沁入冰冷的凉水,汗水变成一团热气罩身,宁奕从湿淋淋的睫毛间认出,是关俊。男孩正以一种小鹿的惶恐看着他,眼中有惊有悸,还有些难以置信。
男孩先是愣了愣,伸手想探一探宁奕被汗水沁湿的额头,可最终作罢了。宁奕的眼尾绯红,似上了妆,眼波荡漾。关俊陡然了解,像只乖巧的猫儿一样伏近,一双手改而摸上宁奕的腿根,指尖儿将盖在他下腹的衣服一点点往上卷,向那处伸长脖子:“宁哥,我帮你。”小巧的嘴巴在靠近,宁奕能看到他口中粉色的舌头,像蚌珠里藏着的嫩肉,一点点露出头。
也不全是好意,腥甜的气味说不上来是好闻还是催情,关俊的脸上也迷乱了,仿佛动心,可宁奕拦下他:“别这样,你起来吧,我不需要。”
关俊惶惶去瞧他,宁奕的脸色仍旧泛红,但眼里的欲潮褪了,目光澄澄:“我没事,歇一会儿,歇会儿我就带你出去。”他靠在木架上,虚弱的嗓音,有种安抚人的魔力。
关俊没想到这个关头,宁奕想的,居然还是要救他离开:“宁哥……”愧疚犹如一把火,烧着他,拷打他的良心,“你就不问问我是怎么逃出来的?”
宁奕虚阖着眼,养神休息:“不想说就别说了。”
肩膀无法自持地颤栗,他知道了,他什么都清楚,可是:“为什么?”关俊战战兢兢地抬起头,“你明知道,为什么还……”要原谅我这种话,关俊问不出口,他觉得他不配,他害怕宁奕说不,我可没原谅你,更怕宁奕用平淡的口气说,是,我不怪你了。
宁奕闭着眼,只以微笑的嘴角回他:“你喊我一声哥,你有事,我管你,做错了想回头,我拉你,要是我也救不了你,还能亲手送你进去。无论哪样我都不会丢下你,不然你不白叫我一声宁哥了。”
关俊僵住了,长时间的,连呼吸也不会了,他捂着脸哽咽:“怎么会有你这种人……”肩膀还是颤的,但压在上面冻杀少年的积雪化了,泪从指缝中渗落手背,似一阵春风吹开料峭,生出新芽。
“行了,把你的鼻涕擦擦,过来扶我一把,我们出去。”
月光苍白如失了色,萎靡地躲进团团拢过来的黑云里,豆大的水珠在地上砸出一片坑洼,紧接着,雨就倒下来。棒针那么粗的雨水连绵,泥泞了视线里所有的出路。
冷雨钢针似的打在脸上、身上,男孩掂了掂宁奕绕过肩头的手臂,小心将人扶稳,一脚深一脚浅的,扛着宁奕在雨中艰难举步。
雨声磅礴,宁奕在关俊的耳朵大声说:“这样不行,找个地方把我放下,你走,找机会报警。”
素来善解人意的男孩不依:“宁哥,我能带你出去。”
宁奕佯装生气,故意停下不走:“你不走,我们两个都走不掉。”
生死相依,逼出男孩的魄性:“不走!你不丢下我,我也不会放开你!”他使犟,向天借了力气,硬是拖着宁奕往前挪了好几米。
一颗子弹飞过来,贴着关俊迈步的脚尖炸起一蓬水花,击溃他的坚毅,吓得男孩疯狂惊叫。
叫刺仔的闽东人猛一肘撞开开枪人的侧肋:“谁让你开的枪!”他吼。
“我怎么知道,是枪自己走火!”
“拿来!”刺仔抢过枪,黑洞洞的枪膛瞄准宁奕的大腿,对关俊说,“你再叫一声,我就打穿他的腿。”成功威胁了男孩之后,他冲宁奕裂开嘴,狠狠笑了,“又见面了。”他擎着把枪指指宁奕,“你,过来,别乱动,别耍滑。”
“宁哥……”关俊揪着他,眼眶里下来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泪。
宁奕拍拍他,笑容平静,但手上有力,吃了一记定心丸,男孩慢慢松开手。
“一会儿要我过来,一会儿又叫我别动,你到底想要怎样?”宁奕朝闽东人那头走,他步子迈得很缓,刚放开关俊时,脚还滑了一下,不像是装的,一看就是真的下盘虚浮。
话说得带刺,可那声轻飘飘的怎样钻进耳朵,偏又那么动听,刺仔浑身打了个颤,眼睛不转了。宁奕在如烟的水幕中走向他,白的脸,绯红的眼,一张嘴晶莹如剥了壳的丹荔,是色欲的颜色,怎能叫人不心动。
往前两步的地方有个水坑,宁奕没留神,还在朝他来。犹豫只在转瞬之间,刺仔冲上前,持枪的手往腰上一托,扶住了他。
宁奕勾着他的脖子晃了晃,站稳,仰起头冲他露出八颗齐白的牙齿,像暗恋多时的闷头小子突然得到回报,刺仔的瞳孔以肉眼可查的速度放大。热的呼吸穿过凉的冰雨撩到脸上,宁奕搂着他,去找他的耳朵:“谢啦。”刺仔心惊,虎口一酥,枪就到了宁奕手上,再低头,一枚被雨水淋到黑亮的铁钉,半截已经扎入了胸口。
身子发面似的软倒,瘫在宁奕身上往地下滑,那些方才还嬉嬉笑笑等好戏的人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