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如今听张三丰的说法,柯阮却若有所思:“这么说来,不就是所谓的出世入世吗?”
张三丰一笑:“剑有锋却并非争锋以利伤人,这一点你该比我更加清楚。”
见柯阮点头,张三丰继续道:“出世入世说来简单,但老道却觉得,哪有什么真的出世入世,若刻意去寻,未免着了痕迹,反倒全无意义。”
听张三丰这么说,柯阮却又迷惑起来:“我虽不到张真人的境界,但却能够感觉到这其中的距离和差别,既然有差,总不是不能弥补的呀。”
张三丰却大笑道:“这么说来却是错了,你我之间的差别,不过是我比你多活了几十年罢了。”
他看着柯阮:“以你的年纪能够将剑练得如此已经十分难得了,我知你想问的是什么,但这本就不是一条有形固定的道路,老道只能说,你原先是怎样做的,如今依旧怎样做,只需守得本心,日后自有机缘。”
但归根到底,也只是一句话。
“你尚且年轻,怎就烦恼起自己为何还未苍老了?”
柯阮眨了下眼睛:“所以咱们说了这么多,张真人想告诉我的其实只有这一句话吧。”
她还年轻,不必着于行迹的刻意做什么,只需顺其自然就好,刻意去做,反而落了下乘。
柯阮想起独孤九剑来。
独孤九剑是独孤求败早年所创,后来虽然也历经修改,但不可否认的是那依旧是对敌求胜,且明明白白就是为了求胜而存在的剑法。
那个时候,独孤求败与她如今的年纪相仿,便是以手中之剑争锋天下,最终成就了实至名归的天下第一剑客。
而到了老年,独孤求败已经很少刻意去使用独孤九剑的招数了。
柯阮心中不由恍然,她大概明白了张三丰的意思,不由对着张三丰感激一笑:“是我糊涂了,多谢张真人点醒我。”
即便是独孤求败在年轻时也只是追寻着自己想要的东西,想做的事情一路走下去而已,柯阮本也该如此,然后便如张三丰所说,等到千帆过尽,历经沧桑之后,自然会有所明悟,一切自然且合理。
但柯阮看到独孤求败的境界,并且亲身体会过后很难不受影响。
她还年轻,未经历未明了的事情还有许多,却已经开始追求历经世事后的沧桑通达,这显然是不合理的。
张三丰却在此时道:“说不上什么点醒,老道自己尚未真正看开,又如何去点醒旁人。”
柯阮不由看着他:“张真人也有看不开放不下的事情?”
张三丰道:“若是没有,老道岂不是真的要像外头传言的那样几乎可以飞升成仙了?”
若是没有,他何至于将当年那对铁罗汉贴身保留至今?
柯阮不知什么铁罗汉的事情,听他拿自己开玩笑,弄得原本严肃的气氛顿时半点不剩,不由噗嗤一声笑出来:“张真人能对我说这话,可见是离做老神仙不远了。”
“咱们两个,也不知是谁的年纪更大呢。”
张三丰小孩子赌气一样的跟柯阮说这话,反倒是让柯阮愣了一下,然后下意识的算了算自己的年龄,最后一脸严肃的对张三丰道:“这一定是你更大!”
要是把她经历的世界都加起来,她也不算是小女孩的年纪了,但比起张三丰来,那可差的远了。
但柯阮相信张三丰知道这一点,否则他之前不会说她还年轻。
毕竟若是真的从当年五绝那一辈算起来,她的年纪可绝不算小了。
柯阮觉得,张三丰必定是明白些什么,对她有一些猜测,毕竟她虽然从未说起,但其实也不是隐藏的天衣无缝,有些事情总是有迹可循的,张三丰活了这么多年,旁人不知的,他却不一定什么都看不出来,只是他并不问出来,也不求什么明白,更不要她说透。
旁人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张三丰想到了,并且真的相信了,可面对如此不可思议的事情,他却没找柯阮这个当事人问上半个字,而是如同往常一般待她,甚至在她迷茫的时候耐心的指点她,单论这一点,柯阮就觉得,张三丰不愧是一代宗师。
且也确实是个相当有趣的人。
柯阮与张三丰一番谈话,自然解了心结,顿时轻松了不少。
武当山上风光好,这里虽没有海潮波涛,但也自有别致之处,柯阮每日除了找五侠练练剑,再看看俞岱岩的情况,多数时候把时间花在了山林里。
独孤求败带着她在海里练剑,如今没有海,她山里折腾倒也有趣。
大约是上回谈话的时候让张三丰确认柯阮确实是个年轻的女孩子,而不是练了什么神功容貌不衰的老妖怪,因此柯阮折腾起来的时候,他反倒更多了几分纵容。
独孤求败当年陪着柯阮玩水,张三丰闲来无事就拉着柯阮散步,话题也是随心所欲,有时候见了什么景就说什么话,有时候也互相交流一下武学心得,多数随口一言,算不得什么正式的探讨,等俞岱岩的伤终于可以开始正式治疗的时候,他们两人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