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叫她至今心动的背影,赌气道:“每回我都依你了,这回我绝不依你。这么多年,咱们家有哪一点对不起他了?你别忘了,你不光是他的二叔,你还为人夫,为人父!”
作者有话要说: 举人入赘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历史上真的有举人入赘,还是个名人,他叫左宗棠。
第7章
这之后,沈青辰就再没有听到其他话了。
沈谦推门近来,一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的样子,笑道:“你二婶说,屿哥儿今日不肯起床,我便过去说了他两句。他顽皮,不似你小时候乖巧听话。”
沈青辰的心里发酸。这么好的人,细致体贴,温润俊美,可一旦陷入凡尘事俗,面对家长里短无计可施,就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青辰?”沈谦叫了她一声,嗓音很轻柔。阳光落在他端茶的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二叔。”
“怎么了?”
“……没什么。”沈青辰本来想说,她以后不要银子授课了,不希望他跟林氏再吵架,但犹豫了一番后终究没有说出口。
以沈谦的性格,他是必不会答应的,说穿了反倒会让他难堪,这样他连在他亲手养大的侄儿面前都抬不起头来了。
“我吃饱了,二叔,我这就给屿哥儿授课去。”
沈青辰随着沈谦到了屿哥儿的屋子里,沈谦叮嘱了一般“敬师勤学”才离开。他一离开,林屿就像变了个人,不再听沈青辰的话,也不念书。她好说歹说劝了半天,根本没用。
一天不过晃一下,又过去了。
走的时候,沈谦照例把她送到了门口,夕阳落在他的睫毛上,他的身影长而飘渺。
“咕咕,咕咕,咕——”
沈青辰从床上跳起来时,隔壁家的鸡已不知叫了多少声。
晨光自窗缝照在她的床上,屋外天已经亮了。匆忙为她父亲备了点干粮后她就飞快出了门。
在严刑峻法的大明朝,虽是被优待的庶吉士,迟到的惩罚也十分残酷。迟到一次就会扣掉她每月的二两银子,累积三次或者缺勤一天就得被笞二十小板。
沈青辰匆匆忙忙地赶到翰林院时,院门已经开了,四下却不见人。
她着急地往里走,却在门口上了个结实的胸膛,随后只到听“哐”的一声,什么东西落地破碎的声音,在宁静的翰林院内显得很响。
锦鸡纹的补子绣工精巧,绯红色的云缎长袍很是鲜艳,晨风微微吹动他的衣袖,露出他悬在半空的一只手。
宋越老师。
沈青辰立刻后退两步,定了定神拱手行礼,“学生见过老师。学生……以为迟到了,冲撞了老师,望老师原谅。”低头的时候,她的余光扫过被撞碎的东西,是株巴掌大的盆玩。
白瓷做的盆子已碎成了好多片,泥土四散在青砖石铺的地面上,露出了植物的根须。那是一株翠叶墨杆的紫竹,小小的一株枝叶却生机盎然,显然是被精心照料的。
宋越垂下悬在半空的手,抖了下袖子淡淡道:“你没有迟到。这院子里除了你我,其他人都还没有来。”
“……撞碎了老师的盆玩,还请老师原谅。”
“无妨。”宋越低下身子,去拾那瓷盆的碎片。长袍垂地,一道淡影。
沈青辰忙跪下帮他的忙。
“别划伤了手。”他没有看她,只嘱咐了一句,纤细的指尖仔细从土里挑出碎片。
“是。”
“那日见你从大明门的东面来,你不住在工部供的宅子里?”他问。
沈青辰摇摇头,白皙的面孔上光影摇动,耳畔可见细细的绒毛,“我在城里另赁了间屋子,住在那处。”
“京城的租金可不便宜,为何?”
“……父亲身子有恙,家中只剩我们父子二人,与他同住方便照顾他。”
“嗯。”他淡淡应道,“在京城可还有其他的亲戚?”
“还有一个二叔,是连宗的。”
话音落,宋越便不再说话了。他把碎片都拾好后,捻起他的紫竹,小心拨掉上面的土,迎着霞光看了看根茎。他的神情很专注,玉面上的清贵之气一如往常,眸光里有股淡淡的呵护之情,倒是难得一见。
昨天他就没授课,今天竟又不带书册,倒携了盆竹子。
沈青辰忍不住发问:“老师,这盆玩可是你的吗?”
“是我的。”他换了个角度,依旧看着竹子。
“老师很爱这竹子?”
他稍稍往她的方向挪动了下目光,静默片刻,“爱。”
想了想,沈青辰还是问道:“学生有一事不解,想请老师为我解惑。”
“说。”
“春秋时的卫国有位卫懿公,尤其喜爱仙鹤,非但整天与鹤为伴,还让鹤乘坐奢华的车子。后来北狄入侵卫国,卫懿公命军队前去抵抗,将士们却抗旨不从,只说‘既然鹤享有很高的地位和待遇,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