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妾唤香莲的打来热水,拧了个热巾子递给刚起的怜月:“着凉了吧?你刚来这里身子还不适应是容易染病。快趁热敷敷头。”
有乐人路过,香莲叫住二人道:“两位姐姐今日不是要去玖阳公主宫里奏乐吗?”
乐人之一神神秘秘地走到香莲与怜月身边,待二人附耳过来后悄声道:“公主殿下凤体抱恙。听说是昨儿个傍晚被锦阳郡主揍的……”
香莲并不吃惊,只是笑道:“灵阳公主寿宴上锦阳郡主挨了一巴掌还那么忍气吞声的我就瞧着肯定会有后招,那位主子哪里是会吃哑巴亏的人。”
吴怜月骇得合不上嘴,小心地问道:“郡主殿下敢打公主殿下?公主不是皇帝陛下的女儿吗?”
一乐人夸张道:“有太妃在,郡主就是把灵阳公主打了……”说了一半觉得太过夸大于是住了嘴换言道:“当然这种事也不会发生。灵阳公主性子好,和谁都和和睦睦的。”
方嬷嬷小跑着到了吴家女眷的房间,发现吴怜月的床空着,问了好几个人才知道她昨夜是眠在乐人房的。
“你怎睡在这儿的?”方嬷嬷急急忙忙地赶到。
刚梳洗好的吴怜月瘸拐着迎上来:“嬷嬷恕罪。”
“小姑奶奶,快些收拾东西吧!有人来接你啦!”方嬷嬷殷勤地上前扶着有腿伤的吴怜月,简直恨不得把她脚不沾地地抱过去。
“有人来接我?”吴怜月又惊又忧。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便追问道:“烦嬷嬷相告,何人来此接我?”
方嬷嬷仿佛说出主子的名字也脸上沾光似的,带着自豪的神气道:“锦阳郡主殿下。而且太妃娘娘亲自下的口谕,姑娘请吧!”
教坊司的女子们干活的梳洗的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艳羡地望着吴怜月。虽说去了王府也是做奴婢,但好歹脱了罪,而且公侯王相之家能吃着什么苦,又是太妃亲赐的丫鬟更要比旁人尊贵几分。
锦阳郡主?那个连公主都敢打的锦阳郡主。
吴怜月开心不起来,她这是出了虎穴又入狼窝吗?
方嬷嬷一直催促着,吴怜月只得和乐人房内只短短相处了几日的姐妹们道了别,她还想回吴家女眷的房中收拾东西,方嬷嬷怕耽搁久了脾气不好的锦阳郡主会恼,拉着她边走边劝道:“那些东西姑娘进了王府还怕缺你的不成?快着些吧。”
到了门口,方嬷嬷发觉门口不知何时又多了辆马车,比嘉王府的更加华丽。
只见一个宫女打扮的人走上前道:“方嬷嬷,我们公主差人来接怜月姑娘。”
王府马车上的连圆一听来了抢人的赶紧翻身下车,也走到方嬷嬷面前对公主差来的宫女道:“这位姐姐怕是弄错了,我们郡主差我来接怜月姑娘,奉的太妃娘娘口谕。”
宫女不急不徐地冲连圆道:“恐怕弄错的是妹妹,我们公主差我来接怜月姑娘,奉的是陛下的口谕。”
方嬷嬷与怜月相扶着站在两辆马车之间,左望望,右望望,一时拿不定主意。
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连圆便道:“不如你我二人回去一趟照实复命,由主子们定夺。”
两辆马车就这么着又走了。
原样被方嬷嬷领回教坊司的吴怜月看到了一些嘲弄的眼神,尤其是亲近宋氏的那些人,一副她被人退货的幸灾乐祸的模样。
方嬷嬷可不敢轻看,刚来京城不过在主子跟前露了下脸便惹得两位顶顶尊贵的主子争抢起来,她小心扶着吴怜月,让她在茶室中候着,等那两边儿的消息。
锦阳望夫石一般站在思月苑门口望着远处,时不时地假装散步去正门那偷瞟两眼,时不时又焦躁地看看日头。明明知道连圆不可能这么快回来,可就是静不下心来。
等了半晌好不容易听到马车停在门口的声音,连圆会功夫,腿脚快,三两步便跑进了内院。
“人呢?”锦阳望着连圆空荡荡的身后。
连圆把在教坊司与灵阳公主宫内的宫女相遇之事如实说了。
“灵阳公主?她凑什么热闹?”锦阳盼了整夜的事突然落空,语气自然不好,连圆是她极信任的师姐,在她面前说话也不避讳。“那小宫女说是皇上的旨意?”
连圆点点头。
这便糟了。皇帝再孝顺也不会为了这种事食言损了天威。
“灵阳公主的人也回去复命了?”
连圆再点头。
“备快马。我再去宫里一趟。”锦阳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灵阳公主想要个丫头要谁不是要?哪怕撒泼耍赖今日她也要把怜月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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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陪着太妃娘娘用早膳。听闻太妃之言愕然抬头:“您答应了锦阳?可不巧了么,昨夜灵阳找我求那个吴家丫头……”
太妃心觉不妙:“陛下也答应了灵阳?看看这事儿闹的。”
皇上突然道:“锦阳为什么要领那吴家丫头?那吴家可是与忠王……”
太妃娘娘不客气地打断了瞎疑心的皇上:“灵阳也要领那丫头,你怎么不怀疑她勾结忠王?”
“灵阳是我亲闺女。”
“锦阳还是你亲侄女呢!”太妃娘娘从身边侍候的宫女手中接过热巾子擦净手,然后吩咐了个小太监:“着人请灵阳公主和锦阳郡主来咸康宫一趟,把教坊司那个神通广大引得两姐妹争起来的吴姓丫头也唤来。”
太妃娘娘派的人还未出宫,锦阳便到了宫里,及至咸康宫只见皇帝、太妃和灵阳都在。
“给郡主赐坐!”太妃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