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裴沂:“来时二叔母没有叮嘱过你们吗?到了宫门自有人接你们去华清宫。”
“八妹妹不随我们去给太后娘娘请安吗?”三房的三娘子裴潆轻声问道,她歪着头,杏核眼里带了点不赞同,在她看来,太后娘娘既是她们的长辈,又位尊于卫皇后,理应先去华清宫给她老人家请安才是。
裴蓁长眉轻轻挑起,脸上的笑意不变,随手拨弄着悬挂在车壁一角巴掌大的六角宫灯,她每轻轻拨弄一下,那宫灯便转动一下,绢纱上描绘的彩蝶便似有了生命一般,欲翩然飞舞。
“八妹妹。”裴潆脸上的笑意僵住,心里生出一股怒火。
裴蓁抬眼看她,轻轻“嗯”了一声,道:“堂姐刚刚说什么?”
裴潆强迁出一抹笑意,咬牙道:“我说八妹妹不去华清宫给太后娘娘请安吗?”裴潆最讨厌裴蓁的就是这一点,她只会唤她们一声堂姐,似乎连她们的名讳都不屑唤上一声。
“怎么?二叔母不曾嘱咐过,便连三叔母也是如此吗?”裴蓁不答反问,她凤目含笑,嘴角微微翘起。
看见裴蓁脸上的笑容,裴潆顿时觉得后背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八妹妹。”裴沂有些害怕,看了看裴潆,又看了看裴蓁,眼底便带了几分哀求之色。
裴蓁轻轻一笑:“堂姐还需记得谨言慎行才好,这宫里可不比在家中。”
“八妹妹说的是。”裴沂见裴潆咬唇不语,心里一叹,忙应声附和,之后不敢再发一语。
马车一路行驶到宫门外,照旧有一顶小辇等在了一旁,碧萝挑开车帘,扶着裴蓁下了马车,便被迎进了那顶小辇中,裴沂和裴潆有些无措的看着那顶小辇被抬进大明宫。
“两位娘子,请随老奴来。”华清宫驶来的宫人上前见了礼,轻声说道。
裴潆看了看那已经远走的小辇,又看了看那宫人,见她只在前引路,不由有些疑惑,便出言问道:“这位姐姐,我八妹妹她怎么是做小辇进的宫?”
“您说太华县主吗?那是圣人特许的。”宫人微垂着头,轻声回道。
裴潆还想再问,就被裴沂拉了一下,她始终记得裴蓁那句谨言慎行。
裴潆有些不悦的看了裴沂一眼,到底是有所顾忌,没敢在随意开口,只是她到底是养在闺中的娇女,这一路走来不免气喘吁吁,额上冒出了汗来,脚下的步伐也慢了下来。
宫人回头看了一眼裴潆,不着痕迹的皱了下眉,温声道:“太后娘娘已在华清宫等两位娘子多时了,还请两位娘子莫要让太后娘娘久候。”
裴潆和裴沂齐声道了“是”,咬着牙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裴蓁一路被抬至兴庆宫,进了大殿还未等和卫皇后请安,被便她拉在了身边,又让宫人赶紧把冰镇好的果子露拿给她喝,见她额上冒了细密的汗,便亲自拿帕子给她拭了拭。
“吃块糕点垫垫肚子。”卫皇后见裴蓁连喝了两碗果子露,又怕她凉着,忙让宫人把备好的糕点端过来,又夹了一块芸豆糕给她:“尝尝看,这是御膳房新研究出来的,里面加了薄荷做馅,这个时节吃最凉爽不过了。”
裴蓁小口咬着芸豆糕,一口糕点一口果子露,红菱唇的被果子露染得水润嫣红,有一种娇艳欲滴的美感。
“沛国公府二房和三房的娘子随你一起来的?”卫皇后见裴蓁吃完了糕点,才温声问道。
裴蓁点了点头,笑道:“奉了太后娘娘的命进宫,原是想随母亲一道来的,只是母亲一早就去了外祖母那,祖母便让她们随我一同来了,一下马车,就让华清宫的宫人接走了。”
卫皇后冷笑一声:“太后老了,人也糊涂了,傅氏我原瞧着还不算个蠢的,如今看来,倒是我看走了眼。”卫皇后口中的傅氏正是裴蓁的祖母。
裴蓁微微一笑,她总不好非议自家长辈,虽然她很是认同姨母的话。
“这事,父亲未必知晓。”裴蓁嘴角轻弯,觉得这事越发的有趣了。
卫皇后嘴角翘了翘,眼底流露出一丝笑意,拍了拍裴蓁的手,道:“你觉得今日谁家小娘子能夺得头筹。”
裴蓁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异样,她轻轻摇了摇头:“只怕谁也不能成为赢家。”
“这话是怎么说的?”卫皇后有些诧异。
裴蓁转着食指上带着的一枚花丝镶嵌红宝石的戒指,笑吟吟的说道:“王家蓉娘有喜了。”到了今日,她倒是也不怕事情会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