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允焉看着楚望,脸上带着淡淡笑容:“可不是嘛, 二十日,也很快了。”
楚望也致以微笑:“如今的轮船, 三日便可以抵达上海。对姐姐来说, 该高兴的是二十一日。”
乔太太也道:“如今邮轮是比从前快了不少。允焉,真真都已将校服换上,你还在做什么, 是忘了今日要上课吗?”
允焉上了楼,真真看着允焉冷笑一声,“林二小姐自打穿上过旗袍,便开始嫌弃那身校服过了时了。”随后又过来将楚望上下打量一番:“上了大学的女孩都跟你似的老土?离那位斯公子回来也没几日了, 你快好好学学你姐姐爱美的功夫,没的别被人比下去了。”
楚望也笑笑,不答。
原来十三日抵达香港,他是偷偷来的。然后坐十七日乘船返沪, 却告诉众人他二十日才回家。
楚望也渐渐忙了起来。五月中,香港已比英国潮热许多,也不知他衣服带的对不对,不要热着了才是。
想起徐教授常穿的中式绸袍,应是比一众绅士们的衬衫马甲凉爽上不少,斯言桑穿总是比叶文屿像样得多。但对于自小被新思想洗礼的斯言桑来说,也不知会不会觉得这是旧时代的糟粕而心生抗拒。
她去询问索米尔先生与阮太太,男士穿柞蚕丝的绸衬衫这个季节穿着是否合适。得到肯定的回答,她便开始给斯言桑着手做衬衫。因对他的尺寸不大拿的定主意,手头也仅有去年寄来的、并不大清楚的黑白照片,故而她只能靠“目测”,做了一式三款尺寸大小不一的白衬衫。
连做了几日衬衫,索米尔先生颇有些疑惑的去问阮太太:“这是给谁做的?”
阮太太笑着回答:“还能是哪位?写信那一位。”
索米尔先生颇为八卦的又来问:“写信那位绅士将会来香港吗?什么时候来?我与阮太太能有幸见到吗?”
楚望笑着说:“这月十三就到,但是会不会来九龙,我也不大确定。若是他要上半岛上来,我一定带他来油麻地。”
除开为了应付天气用的衬衫,楚望为要给他一个别的什么礼物而发起了愁。如今香港的好东西都是洋货,总不能买些西洋的钢笔怀表之类的送给从国外回来的斯言桑。她去洋行里看过几次,也只加深了自己对于“不能在这里买东西”的想法。
洋行附近有一家木工作坊。偶然一天经过时,她看见一位木匠在给一只木匣制作机括。她驻足看了一阵,突然从心底生起一个想法。
他抽烟么?
楚望只隐约记得,似乎在某本近代史书上见到过他吸烟的照片,但是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抽的。不知道现在抽不抽烟,但是既然未来有一天总是要抽的,那么备上一只漂亮精致的火机也还是挺有必要的。
当天回家她便回忆着自己前世那只打火机,拿钢笔画了十多张图纸。第二天拿着图纸去洋行里询问时,印度老板说做是能做,但是要等上三个月。
三个月,他早就回英国了,楚望等不了。拿着图纸沮丧无比的回了油麻地,索米尔先生看见后,却对她的图纸表示出十二分的兴趣来。
拿着图纸研究了一上午,索米尔先生告诉楚望:他认识一位制作皮具的都彭先生,如今人就在香港,他可以帮她去电问问这位都彭先生。
听完后,楚望仰着脑袋想了许久。都彭先生,是那位名字里带着天梭的都彭么?
下午都彭先生就给了答复:因为包括了两百个机括,会用上较长的纂刻时间。但若是用较软的黄金与钯金制作,十余天之内倒是可以完成。
楚望想也没想就答应了,甚至连黄金与钯金的购买、加工价格都没过问。见她这么爽快的反应,索米尔先生只是笑着摇摇头,认定了她被这位英国绅士吃的透透的。
因此,索米尔先生非常委婉的,对她的日常穿着提出了一点点质疑。
某天他说:“那位英国绅士来了香港后,你要带他去海滩上么?”
楚望想了想,点点头:“浅水湾人太多,也许去附近某个离岛上。”
索米尔先生说:“岛上十分热,你准备穿什么?”
不等她回答索米尔先生则眯起眼睛,建议道:“那日你改作的背心连体裤倒是不错。里面搭衬衫,或是衬衫搭配褶裙,与那款男士绸衬衫很搭。”
楚望笑着谢过了索米尔先生。
既然他是背着父亲家人偷偷来的,那么楚望怎么都不能让熟人瞧见他们两,因而去比浅水湾人少些的离岛上倒是不错的选择。五月十三日是周五,若是十三日至十七日四日去离岛上,会错过两堂徐教授的课。
去同徐少谦请假时,她顺便询问了徐少谦该去哪一个岛上玩比较有趣。
徐少谦略想了想,说,“倒也没有特地研究过。若只是怕见到熟人,蒲台岛应当不错。”
岛屿是暂且决定了下来,楚望却不知该如何同乔太太请假。思来想去许久,某天徐太太却说:“听说你想要同未婚夫去蒲台岛上玩几日?若是没有想好如何同你姑妈